世上之人,或爱或不爱;世上万象,或爱或不爱。愿所有的人都一有颗丰腴的爱心,也愿人们能够理解所有的不爱……
我不爱冷漠的男人,尽管他富有或者漂亮,冷面使人窘迫和紧张;我不爱邋遢的男人,尽管他有学问或者幽默,不修边幅也是有限度的,领圈和袖口是打眼的招牌;我不爱正人君子,尽管他表面上很堂皇,但我对他仍然敬而远之;我不爱甩官腔的男人,最好是把官腔当成不太好闻的气味,这种气味来了,赶紧退避三舍;我不爱摆阔气的男人,腰包里鼓胀了几个钱,就吆三喝四唾沫淹得死人,好像天下一切都该认得咱爷们了。钱,有时是财富和权力,有时却是罪恶和愚蠢。当然,不能要求男人都像钱钟书和林语堂,但男人应该学有所长,我不爱男人腆着肚皮“砌成墙”。
我不爱骂街撒泼的女人,但钦佩能够领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女人;我不爱对老弱病残缺乏同情的女人,但赞赏能够杀鸡宰羊有几分豪气的女人;我不爱管着丈夫一分一厘的女人,但喜欢持家有道,能营造一片温馨的女人;我不爱动不动就倒翻醋坛子的女人,但欣赏对男人颇有吸引力的女人。只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也可以女人的一半是男人哦。
我不爱做官,我怕被柏杨先生不幸而言中,说做了官就忘了做人;我不爱管着别人,也不爱别人管我太紧,我希望周遭环境是一件T恤衫,随意而清新;我不爱做苦行僧,我不会是数九寒冬泡冷水浴的强者,也不会是工作间里啃方便面的狂人;我不爱那个阔少说我一月薪水不够他一天花,假如我念一句阿里巴巴的咒语,也可能出现我所期待的意外;我不爱我的不足十二平方米的家像只小笼子,将我的温柔皱成一把腌菜,人生不求十足的豪华,但可以拥有七分舒适三分优雅;我不爱夫妻分居两地,尽管在一起咸咸淡淡免不了扯皮,对于单身汉,夫妻扯皮也充满诗意;我不爱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不是吝啬那一份孝心,主要是不喜欢婆婆用那种眼光看我穿太阳裙,尽管我对婆婆的贤良能干佩服有加。
我不爱工作时松松垮垮,或开会时也赶织孩子的毛衣;我不爱满指甲污垢去处理一堆文稿,我不爱穿着破丝袜站在上司面前;我不爱没进厕所就松皮带,那几秒钟也是关键的自爱;我不爱体重又见上升,喝白开水也长肥是女人的无奈;我不爱女人未老先衰,唠唠叨叨让丈夫和孩子不好评说。女人的形象本来是魅力所在,但脸孔和身段只不过是外在的东西。
这就是我的不爱,心无城府说出来。
(注:这则小小文是本人三十年前的旧文,被选载在1993年的《读者文摘》,此杂志后更名为《读者》。虽为旧文,浅浅文,年轻时的小意气,微不足道,但仍可为天下小女子们闲读。所以拿来搁置在此,好在袖珍,一分钟眼球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