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是正月十二,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年前忙忙碌碌“乱年”:有无数的东西要买,有无数的礼要送,有无数的年饭要吃。过年了,要四处拜年,亲戚间迎来送往,相互宴请。等一切都忙完回过神来,年已渐行渐远。虽然在理论上要过了十五元宵才算过完年,但年真的是过去了,生活已恢复了平静,与平常日子无异了。每年都是如此,过年那几天的时间仿佛走得特别快,等我有空去体味过年,年已消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个天数是非常巧妙的:小孩子盼过年,它总是遥遥无期;长大了不去理会,它又总是在你快要遗忘的时候忽然而至,提醒你它的存在。
大人过年有太多的责任,劳心又劳力,再也不会像小孩子那样早早期盼着过年,但在潜意识里,我还是喜欢过年的。童年对过年的那种狂喜总是在不经意间影响着我,每当到了年近岁尾的时候,心里就总会有一丝莫名的兴奋,感觉空气也与平常不一样,仿佛也弥漫着过年的气息;而过年的一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明显带有迷信色彩的规矩,像大年初一不洗澡、不洗头、不扫地等等,我都会刻意地去遵守,以及感觉到过年的时间过得特别快,无不是因为对过年残留着眷恋。
过年虽然轰轰烈烈、热闹非凡,但却很少给我留下印记,过去了也就烟消云散,也许是因为年年如此、习以为常的缘故吧。倒是年前去买花让我觉得有趣,还学了个新名词,就一直记住了。
每年的大年三十到花市买几枝鲜花,让客厅充满喜气是我家的传统。剑兰、黄菊、玫瑰是雷打不动的品种,其它就随意搭配。今年大年三十的天气非常寒冷,我只想快点买好回家,但买玫瑰时却让我寒意全消。
“玫瑰多少钱?”
“六元。”卖花的是个二三十岁的男子,他头也不抬。今年虽然通货膨胀,但六元也太贵了,记得往年好像是三元。
“怎么这么贵?去年才三元。”
“这是云玫,不是本地玫瑰。”他瞪了我一眼,仿佛在怪我不识货,但我真不知道什么叫云玫。
“什么是云玫?”
“云南玫瑰。”他没好气地说,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像我这样傻乎乎的买花人。云南我当然知道,四季如春,盛产鲜花,云南的玫瑰应该是品种优良、特别漂亮吧。
“为什么云南的玫瑰要特别贵?”见他讲话得意,我就故意问他,以为他会说出一些云南玫瑰和本地玫瑰的差别,但他的回答却让我大感意外。
“它是坐飞机来的。”他的话掷地有声。
“为什么它坐飞机我要帮它买单呢?”
他竟一时语塞,怔住了。
………
但玩笑归玩笑,花还是要买的。云南坐飞机来的玫瑰除了个头大点,颜色却是暗红,开起来也并不漂亮,实在有些徒具虚名,倒是不怎么起眼的康乃馨开起来更加鲜艳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