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那时候阿毛还是个读小学三年级的少年。春节后的一天,他把自己要上学用的学费丢了。在他焦虑痛苦的困境时,他又意外地在路上拾到了可贵的2元钱,解了报名读书无学费之急,此事至今不能忘怀。
那年春节,阿毛把春节期间伯婶、兄姐们给的利市钱(不足两元,但够入学费用)集中放在由母亲缝的烟袋式的小包里,整天别在裤头上,就等着报名时间到来。就在报名前一天下午接近黄黄昏时,母亲叫阿毛到菜园里摘些青菜回来,以便晚饭时食用。阿毛连蹦带跳的去了菜园。谁知,阿毛摘菜回来时,回到半路一摸裤腰,那宝贵的钱包却不见了。他连忙放下菜,顺着原来的路来回找了好几遍,却再也找不着钱袋。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轰轰地似痛非痛。虽然还是带寒的早春,但那焦急的心情己把他逼得满头大汗。他只好万分无奈地往家里走,走着走着,此时他一抬头,他看见了“介寿贻谋”那高高的牌坊,那可是皇上恩赐的“圣旨”。他下意识地学着大人们拜祭祖先的样子,对着牌楼默默地祈求:“牌楼,牌楼,我惨了,我读书的钱不见了,我不知怎么办才好。”念完即从家宅的后门直入卧室,马上点燃小灯。此时,冥冥中好象有人牵引一样:出卧室,走禾町,就要跨出外门的石槛时,提灯的手自然往石槛一探,灯底下竟奇迹般出现一张绿色的、一看就知道是二元的纸币。阿毛什么也没想,高兴地拾起纸币就走。回到家里,他不敢把丢钱和拾钱的事告诉母亲。也没有告诉其他人,第二天就拿着拾来的二元钱报名上学了。
后来,阿毛想了好些天,奇怪,一连好多天留意观测,谁捡到了他的钱,又是谁丢了钱,一直没有人提起过。这事慢慢也就过去了。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阿毛长大了,也出来工作了,有一次,阿毛出差广州,顺便去探望随堂兄在广州养老的堂伯父。
伯父在闲谈中讲起阿毛兄弟孩提时生活的艰辛、连学费都交不起的事。伯父还特别讲起了当年堂兄在广州读书时,他为了凑足堂兄的学费,他在河边钓鱼,蹲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才钓了一条草鱼,第二天到市场去卖,卖了二元钱,谁知回来时钱却不见了的事。阿毛听后才知道,他当年捡的二元钱,原来是伯父丢失的。
也许伯父早就知道钱是阿毛拾了,他知道阿毛家的苦,由于他的宽怀,他始终没有说破。阿毛很是感慨,多么好的伯父。他能读完高中,多得乡亲们的关照。皇思扬人都能和睦相处,忠厚老实,宽怀待人,多少和那高大的牌坊有关吧。阿毛要告别时,连忙掏出十元钱,说是给伯父买点水果吃。
阿毛幼时丧父,家境贫寒,又恰遇国家经济困难时期,平时难得有温饱,读书时的学费,就全靠母亲起早摸黑、砍柴卖木,穿的衣服是伯母给人当保姆向主人家讨回的旧衣服,吃的多是野菜粗粮,幸亏长在大户人家,除了有母亲、兄长关爱之外,还有村中四邻的照顾,冥冥中的神灵保佑。试想,现在的二元钱仅可以买碗豆腐花而己,而当年却足以左右一个人读书的命运。也许正是当年的那种艰难的磨练,让他长大,让他成熟,促使其在学习上和工作中,从来都不敢有任何的懈惰,令其积极向上。
历史总在发展,时代总在进步,那个两元钱就可以决定一个人读书命运的年代远去了,但历史留给他的记忆不会忘记,阿毛总会时时记起那个故事,怀念他心中的那座牌坊。可惜,阿毛无限崇拜的那座“介寿诒谋”牌坊,不幸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毁于一旦,每当他经过牌楼那地方时,目睹那堆满一地的牌楼残骸时,他心中总有一种情感在翻腾,是恨也罢,是惜也罢,他坚信总有一天,她还会岿然挺拔于世人面前。
值得庆幸的是,改革开放,祖国又迎来了一个春天,万民和谐,盛世太平,修史铭志,珍重历史,国家积极倡导保护文物,一大批遭受破坏的历史文物,古老建筑得以重修,皇思扬有幸了,牌楼有幸了。经多方支持和村人的努力,牌楼己重现雄姿。阿毛与其孩提伙伴阿生有幸参与筹划,终于了却了多年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