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杨梅熟了。红红紫紫,酸酸甜甜,色彩斑斓地倾泻而下。他乡的城市淹没在一场梅雨了。
昨夜,水浸湿梦的时候我醒了,我成了一尾鱼,迷茫在大街小巷。
故乡的水车停止了演奏,静静地做着湿漉漉的梦。他乡的车马泡在水里,连梦都泡死了。
听说城里人的家具都长了蘑菇,乡下人笑得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本是一个并不张扬的节点,低调得找不到几首诗词来。平常得就像路边的一株野菜,只有青青的味儿,苦苦的味儿。桑叶背后的阳光,照着采桑女子的脸,蚕女每一滴汗水都是一只蚕蛹。蚕一丝一丝把自己缝起来,蚕女却除去了一件衣裳。
与麦子一样,每一粒稻谷都丰盈起来,像是蓄满乳汁的少妇,渴望一夜间成熟,向雄性的夏日展示女人的全部。
我不想游弋在城里了,要回乡下去做乡下人。老屋前的小河,此时应该只涨满一半的水。半川水流的声音,拂动水草的声音,是一首最美的音乐。
每一夜,在枕边奏响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