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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在火山前等候融化生命的爆发
作者:曾 宁(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3-05-29 10:37:08

 

亿万年前,这里曾经是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海。印度大陆和亚欧大陆的漂移碰撞,海洋变成了陆地。

这片气势非凡的山地,千万年来以其生命静态的假象一直沉默着。终于有一天,地壳运动使蛰伏地核深处的熔岩奔突汹涌,它冲破太久太久时间的压抑,挣脱太深太深地层的羁绊,从寂寞的沉默中爆发出来,点燃起心底的火焰,喷薄出亘古的能量。在寒冷与火热的交替中演绎了一场山崩地裂的绝代风华。

我们很难想象,汹涌如潮的熔岩,从亿万年的地核里迸裂出来,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我们也很难体会,一个被禁锢的灵魂,从囚禁的牢笼中冲出,是怎样由激情奔放的觉醒,渐渐凝固成坚硬冷峻的深沉。

而现在,眼前的大空山、小空山只不过是一个放大了的土坑而已,静静地横亘在时光岁月瞬间。那凝固的奔腾,留给我们的只是散落在崇山峻岭中曾经呼啸的美丽。

触目的,是一片绿的海洋。那些绵绵的绿,就这样铺展开来。似支民谣,高高低低的音符思量着日子,涓涓淌过坑坑洼洼的光景。90多座保存完好的火山锥气势磅礴、雄峙苍穹。一座座火山各据地势,各显雄姿。有的如硕大的马蹄,有的如巍峨的城垛,有的如截顶的圆锥,有的如煮天的巨锅,有的如烹象的神鼎,有的如吞月的大口。千奇百怪的火山石更是形状各异,穷尽万象之妙,令人叹为观止。那排列有序的六方形石柱,壁立万仞,下插清江,上冲霄汉。状如蜂巢的火山浮石,浮于江面,如鳖如鳄随波逐流。神秘莫测的火山溶洞幽险曲折,直通大山的心腹。岩浆堵塞形成的堰塞湖泊,也已演化成大片野趣盎然的湿地。

一切都已回归静止。这里成了“火山地热国家地质公园”。火山活动形成的独特地质,孕育了这里独特而丰富的生物群种。到处青松成林,杜鹃盛开,幽兰满地,百鸟欢歌。葱郁的花丛,碧绿的植被,开始朦胧着山尖,朦胧着谷底,朦胧出一片幽静。

于是,就有了一拨又一拨站在它面前屏息思考的游客。

我相信,在这片山野中一定还有古老的石头仍然醒着,在悄悄地聆听世人的欢歌笑语,在静静地注目世间的沧桑变迁。

但,有谁相信,在这苍茫而沉默的表象里,依然潜伏着不安的涌动。在它最柔软的地核中,依然奔涌着从未止息过的熔岩。

返回的路上,我拾起一块形状如山的火山石,捧在手上轻盈如叶,上面还有些许小小的青苔,似乎在张扬着青春的萌芽。据说,大旅行家徐霞客临终之时,手中把玩的就是一块从这里带回家的浅黑色的火山石。

我轻轻地抚摸着这块火山石,透过他的空隙,仍可以看见山崩地裂的表达,可以听见汹涌如潮的呼唤。我想用它点燃自己,燃烧起埋藏在岁月深处的激情,然后在灰烬中寻找失去的自我,等候着一场再也无法等来的溶化生命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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