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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男人女人的故事(三题)
作者:肖建国(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4-09-12 09:09:38

汉奸头

    本来男人陪女人到美发厅,是看女人整理头发的。

这年头,什么都爱赶时髦。连这家普普通通的理发店也取了个“魔发世界”。忽悠得人一愣一愣的。

女人头发长,黑。缎子一样披在肩上。男人喜欢看,前前后后地看,百看不厌。可女人始终对男人冷冰冰的。男人不灰心,不气馁,拿出曾国藩带兵的架势,屡败屡战。今天送朵鲜花,明天问声冷暖。有时也送点小玩艺,手链、雨花石、小纸船等,物美价廉。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女人答应和男人拍拖。

可女人依旧很冷淡,男人好像习惯了似的,紧随在女人身边。

女人的头发很好整理,就是洗一下,打一下落剪,再清理清理额前的绒毛就行了。但女人提出的要求却很严。比如说洗,要顺着头发生长的方向慢慢洗,不能揉乱,不能用力,不能打结儿。发艺师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男人看见,忙站起身,赔着笑,递上一根烟。发艺师接了,夹在耳朵上,看看女人,再看看男人,忽地,叹了一口气。

等女人整理完毕,男人如释重负般伸了伸腰身。女人忽然说,你也理个发吧。女人说出这句话,脸腾地红了,瞬间如桃花般绽放。

男人没想到女人会提出这个要求。他不喜欢这家美发厅,更不喜欢这里的发艺师。个个头发都染得花里胡哨的,男不男,女不女,没一点阳刚之气。再说了,他的头发不长,再长十天半个月,理也不晚。可男人抵不住女人那双在这一瞬间含情脉脉的眼睛,欣然坐到了转椅上。

男人本想告诉发艺师,就按现在的发型,把鬓角的发梢略略修剪下,就可以了。男人的发型很普通,是那种很随意的直发。蓬松着,竖立着,盈亮而有弹性。

没想到,男人还没开口,女人说话了。女人说,从中间对分,五五开,左右两端的发尾留长一点,能触及眼帘最好。女人倒象一位“魔发”高手,几句行话,倒让发艺师真正的刮目相看。

在女人的指挥下,发艺师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着长剪,忙活开来。半个小时后,男人的直发不见了,镜子里呈现的是一个大写的“M”字发型,中间的发沟不偏不倚,白得耀眼,把两片“黑瓦”映衬得油光闪亮。

男人望着自己的头颅,猛然觉得这头型在哪看过。电影上?电视里?书本的插图中?似乎都有,又似乎聚焦不到某一个人身上。

这是什么头型?男人感觉头大了,问话的声音也粗起来。

发艺师没有回答,而把目光投向了女人。

女人说,文质彬彬头。男人不再说话。

返回的路上,女人主动拉住了男人的手。男人感觉到女人的手心里湿漉漉的,全是细小的汗。

男人说,你能否跟我说句心里话,这到底算什么头?

女人踩住了一片落叶,停了下来。双目含笑,平视着男人,缓缓地说,汉奸头。

也就是这一刹那,男人想起来了,在女人的笔记本里,有一张前男友的照片,就是梳着这种中分的汉奸头,脸上洋溢自信与从容。

女人也问男人,你能否也跟我说句心里话,喜欢吗?

男人沉吟片刻,双手捧起女人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愿意,我都喜欢。

男人说完,女人就哭了。是那种无声的流泪。女人让男人蹲下来,伸出白皙的双手在男人头上轻轻地搓,轻轻地搓。

男人从女人明亮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头发随着女人的搓弄,彻底摆脱了发胶的束缚,再次得到解放,又恢复了昔日那种随意、自由、奔放的个性。

男人的眼睛有些润润的。

男人立起身,紧紧把女人搂在怀里。女人迎合着男人,也不管大街上喧嚣之声噪人耳膜,红男绿女穿梭如鲫,轻轻地张开樱桃般的红唇,把女人特有的芬芳撒向了男人那渴望已久的心田。

 

 

 

中午时分,男人带着女人走到了第九层楼,才站住脚。

男人说,到了。并伸手去拉门。

女人感觉很惊奇,你的门不锁吗?

男人哈哈一笑,光棍们住的房子,典型的脏乱差,谁进来干啥?再说了,这门锁有点问题,经常好发神经。

女人就盯着那扇门仔细看。这门,从外表看很漂亮。是几年前街上流行的那种防盗门。门壁厚,立柱粗,既高大,又结实。门的一侧,装有集成锁,可上下插住,也可向能打开的一边紧锁。这门,确实很高级,可惜,不实用,坏了。只能做做样子。

拉开了防盗门,又是一扇木门。木门同样没有锁,手一推就开了。

屋内很简陋。三房一厅,住着男人和他的同事。

这房子是单位分给男人的宿舍,男人虽然结了婚,但离家稍远,有二十多里路。老婆不在身边,也算是一条“假光棍”。为方便工作,单位就给了这么一个合住的“小窝”。

进了屋,男人让女人随便看看,自己则钻进厨房里为女人煮饭。

自从认识女人后,男人就想给女人煮餐饭吃。男人爱女人,爱得神魂颠倒。女人也爱男人,常躺在他的怀里憧憬未来。男人曾听一位知名人士讲过,真爱一个女人,就请给她煮餐饭吃。当然,这话是对热恋中的男女说的。男人觉得他现在就是处在热恋中,幸福得要发晕,幸福得找不着北。

然而真要亲自动手煮餐饭吃也不容易,毕竟,俩人都不是自由身。好在上帝总是偏爱有情人。这天,机会来了,男人的同事休假半个月。同事一走,男人就把女人领到这个家里来。

男人在厨房里忙,女人也不闲着。帮男人搞卫生,擦桌子,抹凳子,洒水,扫地。一会儿,就清理了一篓子垃圾。

男人给女人煮莲藕焖饭。这是男人拿手的厨艺。把莲藕切成条,配上五花肉,炒至三成熟,再把已煮好的米覆盖上面。先用大火猛攻八分钟,再转小火舔着窝底慢慢烧。待到窝内米粒啪啪炸响,香味四溢的时候,这饭,就焖好了。

男人满怀信心地把莲藕焖饭端了上来,可惜,女人吃的很少。

男人略略有些失望。男人问,不好吃吗?

女人歉意地一笑,说,很香。只是第一次这样吃,有些不习惯。

哦。男人说,慢慢就好啦。

男人吃得很多。一连吃了三碗,并且把煮米的汤也喝了。

女人望着男人一下子隆起的肚皮,呵呵直笑。女人的笑声很甜,很灿烂,脸也红扑扑的泛着阳光。

男人激动起来,丢下碗,一把抱起女人,扔到了自己的小木床上。

虽说俩人已好了很久,但这次的感觉真的不一样。这次是在家里,俩人共同劳动,共同担当,共享天伦之乐,不像在宾馆有诸多的顾忌。所以,男人越战越勇。直到俩人汗流浃背停息下来,那小木床还在继续发出痛苦的呻吟。

女人掐掐男人的鼻子,幸福得像窗外盛开的英雄花。

等俩人收拾妥当,要出门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防盗门再也打不开了。

防盗门是女人锁住的。女人在男人宽衣解带时,从床上溜下来,把所有的门锁都拧了个结实。虽然男人说过,到他这里来很安全,但女人仍不放心。她要把门锁牢固,才能放松地躺在床上。

没想到这一锁,却怎么也打不开。

男人绞尽脑汁想办法,并使出吃奶的力气,左拧右晃的,锁舌都丝纹不动。

男人想到了砸门。女人摇摇头。这一砸门闹出的响声可就太大了。万一砸不开,再有好事的邻居报了警,那就彻底麻烦了。

女人不希望这样。她让男人再想想办法,最好能悄无声息地解决。男人想了想,说自个老婆手里有一把备用钥匙,从外面可以打开。以前也曾出过这样的事,就是这样解决的。

女人一听,沉吟良久,长用极低的声音说,那就这样吧。

男人掏出手机,翻查老婆的电话。女人望着紧固的防盗门,幽幽地又说了一句,真没想到啊,这门,进来时很容易,想走出去却这么艰难。

男人听完,一时间,竟不知道手中的电话到底该不该摁下去。

 

 

紫苏黄瓜

 

午餐,女人炒了一盘黄瓜。男人瞪了女人一眼。

男人不爱吃炒黄瓜,只爱吃拍黄瓜,酸辣脆甜的,特爽口。

女人以前炒过一次黄瓜,男人只吃了一口,嚼了嚼,如同一团打湿的棉絮,实在无法下咽,啪地吐在了垃圾篓。

那次,男人就郑重地对女人说过,以后别炒黄瓜了。过了一会,又补充一句,软得像面条样,你喜欢啊?女人的脸当时就红了。

女人看出男人的不满,忙解释说,这次炒的黄瓜不一样,你尝尝。男人本想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根黄瓜么,你能炒出南瓜味来?但看看女人平静的脸庞,想想明天就要分道扬镳,何不大度一点呢。就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黄瓜放进嘴里。

黄瓜一入口,男人就怔住了。这黄瓜确实好吃。外韧内脆,清香可口,辣而有味,引人食欲。男人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炒黄瓜,忍不住一连夹了几大筷子,正吃起兴致来,黄瓜却没有了。女人炒得太少,女人还没动筷子呢。男人把盘里几片青叶般的调料也吃进肚里。这调料也香着呢。

男人抹抹嘴,问女人,这叫什么黄瓜?

女人说,紫苏黄瓜。

紫苏,紫苏是什么玩艺?男人瞪大了双眼。

女人说,紫苏是一种香料,长的有点像女人的唇,不遭蚊虫叮咬,不让毒蛇近身。

有那么神奇?

女人点点头。它与众不同,有特异的芳香,气质很高雅。

听女人把紫苏说得这么好,男人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男人想,也许自己见过紫苏,也许紫苏是学名。就比如一些人说大名不知道,一说狗蛋儿、老木鸡的,谁都认识。

男人正想着,手机响了。男人看了看,没接,摁了。

男人走出门后,又返回身来,对女人说,你能不能晚上教我炒一次紫苏黄瓜?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请求,女人点点头。

晚上,男人主动买回来黄瓜。女人教男人,首先要把黄瓜斜着切,片要厚,薄了,就烂了。男人站在女人身边,边看边听。放油,油要放多些。烧热后再放胡椒,辣椒,大蒜,等调味出来后,放黄瓜。两边翻炒,炸到金黄色。最后放紫苏。

女人拿起紫苏往锅里放的时候,男人闻到了一股久违的清香。

男人说,真没想到,黄瓜这样一炒,化腐朽为神奇了。

女人说,其实任何食物都好吃,关键看跟谁搭配。只有搭配得当,就能释放出最美的芳香,调节出最佳的口味。

吃过晚饭,女人收拾了一个小包裹,走了。男人没送,呆在家里,和那一屋子豪华家具面面相觑,相映成趣。

女人走后,男人并不寂寞。他常去另外一个女人那里。女人给他煮饭,洗衣,按摩。男人感觉不出有什么失落来。

只是这个女人不会炒紫苏黄瓜。这个女人是客家人,不吃辣,只会煲汤,蒜葺炒青菜,酿豆腐等。

吃了一段时间,男人有点腻,就回到昔日的家里,自己动手,买来原料,他要亲自炒一盘紫苏黄瓜。

男人学着女人的样子,切瓜,放油,放蒜,放调料,最后放紫苏。等一切停当,一盘油光灿烂的紫苏黄瓜呈现在男人面前。

男人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伸出筷子夹了一口。

就这一口,男人啪地吐了出来。那黄瓜软得像面条样,嚼在嘴里,如同一团打湿的棉絮,实在无法下咽。

男人不死心,又连夹了两口,同样是吐了出来。男人扔下筷子,怔了好久,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真他奶奶的日怪了,同样是紫苏黄瓜,怎么到我手里,硬是变了个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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