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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存的美好
作者:钟健银(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3-04-29 22:00:02

我们乘坐市民协采风的车刚抵达目的地——永汉镇王屋村,迎接我们的是“噼啪”的鞭炮声,满地殷红把采风人带入了节日的氛围。

王屋有悠久的历史,却缺少充实的文字记录,但记录历史的形式除了文字,还有实物,比如眼前这些独特的建筑。王屋的民居是以祠堂为中心,一圈一圈围着祠堂往外建,每座房屋都能通过中间的小巷直通祠堂,其间四通八达,每座房屋既相互独立又相通。走在窄窄的巷子里,两边是斑驳的土墙,小心地踏在青石板上滑溜的青苔时,有种走入时光隧道的错觉,偶尔看到一户人家的木质大门破烂不堪,却挂着一个款式古老而锃亮的铜锁,一位耄耋老人坐在自家的门槛上打发时间,一只花猫咪眯着眼睛慵懒地蜷缩在她脚边晒太阳,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抬头望了望又缩回去继续享受,悠闲得让人羡慕。

参观完以后,紧接着的是一顿丰盛的村宴。纯朴、好客的王屋人像欢庆一个重大节日一样款待了我们。

宴席的地点就设在王屋祠堂里。祠堂是供奉先人的地方,红白喜事都在这里处理,忙碌完以后当然少不了一桌犒劳的宴席了。主厨和帮忙的都是本村人,洗、切、煮、炒等各项工序都在祠堂完成。八仙桌摆好,配上四张条凳,一碗一碗盛得满满的菜就端上了,白切鸡、红烧肉、酥丸、梅菜扣肉……都是客家村宴必备的经典菜式。村里的长者都被请过来了,围坐在前面的主席桌上,看出尊老是这里不衰的传统。觥筹交错间,大家不停地赞叹,虽不是饕餮盛宴,却比外面大酒店吃得更舒心畅意。这些菜很好地保存了客家特有的风韵味道,让人在品尝时产生情绪上的认同感。很快,上菜的大叔开始围着各桌走动,给吃得几乎变成空盘的、受欢迎的菜重新添得满满的,热情不可却!

坐在祠堂里,看得出这祠堂历经百年仍保存完好,梁柱不受一丝侵蚀,可见当时用料的扎实。抬头看,还能看到檐下雕刻细致的花纹,颜料已经褪色了,角落还挂上了蛛丝,不禁让人感慨岁月无声却有形。如今人气烟火再次从这历经沧桑的祠堂天井往上飘,让人感觉吃在这里也是一种仪式,是向祖先祭拜的一种仪式。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民以食为天”吗?在这样的环境中进食,吃的不仅是美食,更是一种文化的体验。而这种体验是不可复制的,此情此景此人此物的叠加,每一种都不可替代。

但是,所有的这一切正在一点一点慢慢消失。人们为了留住这种文化体验,在城里营建各色的建筑来替代,在金碧辉煌中镶嵌小片池塘、一座假山、几株竹子,在假饰古色古香的环境品尝乡间美食。但是,文化的沉淀、岁月的浸润是无法模仿的。

坐在主席桌上的老者们,讲着外人难懂的土语,叙述着时光的逝去、世事的变迁、儿女的远去,叹息着村子的空荡与衰老。是的,如王屋一般残存的古村落,愈发稀少而珍贵了,那么,再过十年二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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