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主与廖辅叔 早年革命斗士,后为乐坛哲人 ,乐话音境 ,传奇人生 ,一曲大江东去 ,千古世代留声 。 前辈青主先生诞辰百拾五周年祭 学府资深前辈,音苑耆宿方家,诗文译著,掌故史话,一生传道授业,风范永放光华 廖公辅叔教授百年诞辰之祭 以上是上海音乐学院前院长桑桐教授分别为作曲家、音乐美学家青主诞辰115周年,音乐学家、教育家、翻译家、诗词学家廖辅叔诞辰100周年的题词,极其贴切地概括了廖氏两兄弟的业绩、学术地位及其历史影响。 为了尊重历史,学习前贤,弘扬人文精神,2008 年11月6日至7日,中央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中国音乐家协会理论委员会、惠州市人民政府联合主办了惠州“廖氏两兄弟”—廖尚果(青主)诞辰115周年、廖辅叔诞辰100周年学术纪念活动。会议内容主要有:廖氏两兄弟纪念大会;《忆青主》(廖乃雄编著)、《廖辅叔的乐艺人生》(廖崇向、黄旭东编)、《留住历史瞬间——廖辅叔生平撷影》首发式;“青主艺术歌曲、廖辅叔词作乐曲音乐会”;“青主音乐美学思想与当代音乐生活”与“廖辅叔学术成就、治学精神”学术研讨会;廖辅叔书法展和《廖辅叔题词手迹选编》首发式。来自全国各地的音乐学者、廖氏的亲属、廖辅叔的学生、生前友好与同事共二百余人莅会。 在6日下午举行的纪念大会上,中央音乐学院院长王次炤先生、上海音乐学院副院长杨燕迪先生、惠州市副市长谢端女士先后代表三家主办单位致辞,表达了对两位音乐前辈的缅怀和敬仰之情,表示举办此活动的出发点是要让年轻一代音乐学人牢记前辈,尊重历史,通过对“廖氏两兄弟”的学术品格和学术成果的研讨,来鼓励和激发年轻一代音乐学人更好地把音乐事业发扬光大。接着,原常州幼年班学生、中央乐团大提琴首席马育弟满怀深情地回忆了上个世纪40年代时,廖辅叔与幼年班学生亦师亦友的亲密关系。还有学院大学部中青年教师代表蒲芳和学生代表王蓁、附中教职工代表刘京建发言。他们表示:年轻音乐学人要继承前贤优良作风和学术传统,肩负起历史责任,为学术的发展而不懈努力。最后,青主儿子、现旅居加拿大的原上海音乐学院廖乃雄教授和廖辅叔的外孙女刘君华,作为亲属表达了对前辈的敬仰和对举办此活动的感激之情,并且特别感谢廖氏的家乡—惠州政府领导对这次纪念活动高度重视,并给予精神上和行动上的大力支持。惠州市副市长谢端女士、副秘书长陈茂良先生、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李芳女士、文化局局长罗川山先生、市文联主席李景文先生今天亲临纪念大会。另外,廖永钦先生、梁力文先生不辞辛苦从惠州家乡带来了辅叔生前赠送的、而后被装裱好了精美的书法和题画诗参展。这一切,都表达了对廖氏兄弟的深切缅怀之情。 在6日晚上的“青主艺术歌曲、廖辅叔词作乐曲音乐会”上,中央音乐学院声歌系学生和附中附小合唱队分别演唱了青主的《我住长江头》、《大江东去》等7首艺术歌曲和廖辅叔《西风的话》、《静境》、《八·一三战歌》等10多首词作歌曲。这场音乐会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两位音乐前辈的美学思想和精神境界。 次日,学术研讨会在本次纪念活动的总策划—中央音乐学院萧友梅音乐教育促进会副会长黄旭东先生的主持下拉开了帷幕。有20多位与会的专家学者发言,分别从不同角度对廖氏两兄弟进行了全方位的学术研讨与总结,既有对廖氏两兄弟艺术实践活动的点滴回忆,也有对他们在中国音乐发展史上的贡献和影响的真挚评说。 一.纪念会的三家主办单位致辞和廖氏亲属代表发言 1.中央音乐学院院长王次炤先生致辞 各位老师、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好! 中央音乐学院举办惠州“廖氏两兄弟”的学术纪念活动,酝酿了很长时间,搞纪念活动的目的为的是继承学院的传统和精神。我们认为,一个学校、一项企业,如果能尊重历史、牢记前辈,这个学校、这项企业就能得到健康而长足的发展。反之,如果隔断历史,这个学校、这项事业就会受到阻碍和滞后。 今天,我们回顾“廖氏两兄弟”在中国音乐史和中国音乐教育史的贡献,为的是以史为鉴,促进推动我们当前的工作。举办这样的纪念活动有很多,但对于这位多才多艺、对中国音乐史有特殊贡献的专家学者青主的纪念、评价、研讨建国以来不多。为了纪念青主,我院相应出版过一些学术资料,但数量和传播的范围有限。对于廖辅叔先生,我们为他举办过80华诞、90华诞的庆典活动,并组织撰写研究评论文章。在他逝世后的五年时间里,学院师生都十分怀念他,所以筹划了他的百年诞辰学术纪念活动。本来是2007年举办,但由于种种原因延至到2008年,而今年恰逢青主诞辰115周年,所以我们决定将“廖氏两兄弟”学术纪念活动一起举行。这是一次带有巧合的而又颇有意义的学术活动。 在这次学术纪念活动之前,有关方面以及廖氏家属做了很大的努力。我首先代表学院和举办单位向从海内外到来的廖氏亲属表示感谢,特别是青主的儿子廖乃雄教授专程从加拿大来,青主的孙女廖冲女士从德国来;还要感谢惠州市人民政府对我们这次纪念活动的大力支持;我还要特别感谢中央音乐学院萧友梅音乐教育促进会,本次学术活动的总策划黄旭东老师,还有廖辅叔的女儿廖崇向老师,以及所有为次此纪念活动付出辛勤劳动的人们。 这个学术纪念活动时间虽然不长,但内涵非常丰富,先前看到了出版资料,在此基础上进行研讨,对进一步提高我们对中国音乐发展史的认识,提高对“廖氏两兄弟”的学术成就与贡献的认识,及其对整个中国音乐发展史的影响有个准确深入的认识,为我们开展当前的工作和今后的工作,为我们的后代能更好地认识历史、认识前辈,使事业向前发展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所以说,这个活动非常有意义,我要感谢到会的所有专家学者,希望明天研讨会上有精彩发言,使我们这次活动更加成功。 谢谢大家! 2.上海音乐学院副院长杨燕迪先生致辞 尊敬的中央音乐学院领导、尊敬的廖氏两兄弟亲属、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 今天,我们聚集一堂隆重纪念我们的先辈、前贤惠州“廖氏两兄弟”,我代表上海音乐学院全体师生对“廖氏两兄弟”两位上音重量级校友表示深切缅怀和深深敬仰,对所有组织参加本次纪念活动的领导、家属、专家、工作人员表示衷心的感谢。并预祝此次纪念活动取得圆满成功。 缅怀先辈、继承前贤,是高等院校包括上音都应大力发扬的办学传统。上音建院80年以来,正是沿着一代代先辈、前贤的足迹一路走来,他们的业绩、精神不仅是上音的骄傲和财富,也是中国音乐事业的宝贵资源。近几年来上音连续举办了贺绿汀百年诞辰、萧友梅120年诞辰、黄自百年诞辰、丁善德逝世10周年、谭抒真百年诞辰等一系列缅怀先辈、弘扬上音办学传统的纪念活动。又参与了吴伯超百年诞辰、陈洪百年诞辰纪念活动。今天又来到中央音乐学院,和广东惠州市政府及友好单位共同纪念上音历史上,同时也是中国音乐史上的重要先辈“廖氏两兄弟”。我们深深感到,上音以及中国音乐事业之所以有今天的发展和进步,正是得益于老一辈的著名音乐家,包括“廖氏两兄弟”在内。 纪念廖氏两兄弟,对上音有特殊意义,因为廖氏两兄弟与上音有深远的关联,对上音发展起到重要作用,并直接推动中国近现代、现当代音乐事业的发展。 先谈青主先生与上音的关系。青主早年是革命斗士,后来是乐界学者。1911年参加辛亥革命,后来留学德国学军事和法律,旁听哲学和音乐。1922年回国,1928年革命失败后到上海,开始了“亡命乐坛”生活,在X书店出版了传唱经本《大江东去》及其它的艺术歌曲。后来得到了同乡也是留德同学、时任国立音专校长的萧友梅博士的的帮助和庇护,从1929年到30年代中期,在国立音专担任“音”和“乐艺”主编。在音专工作期间,他深刻思考音乐的一些相关问题,思考中国音乐的出路。他出版的《乐话》和《音乐通论》两本专著,对音乐的本质、特征、功能作出了系统的、专门的论述。这两本专著是我国最早的音乐美学著作,在当时有很大影响,以至影响到今日。他提出“音乐是上界的语言”,立足音乐表达人生最深刻的思想情感,具有宗教性质的高度,是宇宙形成的作用。音乐尽管不能表达明确的概念,但表达人们的精神、情绪方面,是远远高于大于音乐的本身。他还撰写大量介绍西洋音乐和音乐家的文章,为中国音乐史做出了重大贡献。他的艺术歌曲创作堪称先锋,很有成就,一些艺术歌曲迄今还是音乐会的保留曲目。后来他离开了音乐界转到了教育界工作。 再谈廖辅叔先生与上音的关系。廖辅叔受他的哥哥青主的强烈影响,1927年参加广州起义,失败后逃到上海与青主经营了X书店。1930年来音专,在图书室工作,并担任校刊编辑、绘制乐谱,与黄自、江定仙、陈田鹤合作谱写歌词。他的歌词创作龙榆生教授非常称赞。他还从事各种翻译和撰文。今天,我们非常高兴看到他于1935年间在上海新夜报“音乐周刊”发表的文章,这是中央音乐学院萧友梅音乐教育促进会重新收集起来的,是非常有价值的史料。从中看到他参与音乐活动的情况,有相当多的文章介绍西欧近现代重要作曲家的,材料新颖,因为是直接翻译或编译出来的。还有对初出中国乐坛的李惟宁、陈田鹤的音乐活动和音乐创作的推介。在当时,廖辅叔先生是个非常活跃的音乐著作家和音乐翻译家。在音专时期,廖辅叔先生就注意收集史料,熟悉音专的办学情况,所以写出了许多音专的人和事。如介绍当时的外籍专家的轶事,写了《萧友梅传》等。为上音建设、校史的编写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因此,上音对廖辅叔先生是不会忘记的。解放后廖先生一直在中央音乐学院任教。中央院和上海院这两个国际国内有重要影响的学府同样有着深切的关联。 综上所述,廖氏两兄弟与上音有着割不断的情思,他们早年的创作和成就正在上音取得,上音因此获得宝贵的精神遗产。对于这两位先生而言,青主在音乐美学、艺术歌曲创作、音乐翻译、理论研究方面有突出贡献;廖辅叔在中国古代音乐史、近现代音乐史、西方音乐史、音乐翻译同样贡献卓著。这两位前辈、先贤为上音的艺术传统和学术精神留下了宝贵经验,也是中国现当代音乐史的有功之臣。让我们通过纪念两位令人尊敬的前辈,进一步发扬他们的治学精神,光大他们的艺术和学术成果,把中国音乐事业推向新的更高的境界。 3.惠州市副市长谢端女士致辞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 下午好。今天,我们怀着深切缅怀和无比崇敬的心情,参加我国音乐界的杰出代表廖尚果诞辰115周年、廖辅叔诞辰100周年学术纪念活动。谨此,请允许我代表惠州市人民政府、代表惠州370万人民向莅临本次活动的各位领导、音乐界的专家学者和嘉宾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廖尚果、廖辅叔是惠州文化名人的杰出代表,我们无比自豪地尊称他们为惠州“廖氏两兄弟”。作为广东省历史文化名城的惠州,自古就有“岭南名郡”之称。尤其是在近现代,更是名人辈出,不仅涌现了廖仲恺、邓演达、叶挺、曾生等一批民主志士和革命家,更出现闻名全国音乐教育界、学术界的佼佼者——惠州“廖氏两兄弟”。 惠州“廖氏两兄弟”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音乐学家、音乐教育家、诗人和翻译家,他们一生追求真理,贯穿“人的信仰”,贯穿“把人类改变成尽真、尽善、尽美”的理想;他们既富有深湛的中国传统文化功底,又有厚实的西方文化修养,是博古通今、学贯中西的真学者;他们富有创新精神,著作等身,卓有成就,为我国音乐事业的发展作出了杰出贡献;他们心系桑梓,关心支持家乡的建设事业,为家乡的发展不遗余力。 惠州“廖氏两兄弟”不愧为惠州人民之骄子,他们的光辉业绩和高尚人格是我们无比宝贵的精神财富,为惠州的历史文化增添了光辉灿烂的一笔,令惠州人民深感光荣和自豪,永远铭记在惠州人民心中。今天,可以告慰他们的是,惠州人民正以昂扬的斗志,求真务实,开拓进取,建设和谐美好的幸福家园。如今的惠州,数码电视和石化产品已闻名全国,更为可贵的是惠州集山、江、湖、海、泉于一身,天然景色十分优美,现已建设成为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山水丽城、珠江三角洲东部的经济强市,跨进了全国一类重点城市和广东省先进地区行列,并在创建全国文明城市中取得优异的成绩。 举办惠州“廖氏两兄弟”的学术纪念活动,是我们对惠州“廖氏两兄弟”的深切缅怀和无比敬仰,两位前辈的探索与创新精神,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求真务实的学术和人生态度,永远激励我们真诚做人,实干兴邦,在建设小康社会进程中奋勇前进,创造幸福美好生活。此学术纪念活动在北京举办后,惠州将设立“廖氏两兄弟”纪念室,在市中心塑青主铜像,举办音乐会、讲座等一系列活动,以最真挚的情怀寄予我们最崇高的敬意。我们相信,通过举办廖氏学术纪念活动,将进一步宣传和确立惠州文化名人地位,深化惠州的历史文化内涵,提升文化品位,为惠州增光添彩。我们也真诚期盼更多的人关注名人的故乡,热忱欢迎社会各界人士到惠州这片热土繁荣艺术,投资置业,观光旅游,感受名人故乡的妩媚和温馨。 最后,祝惠州“廖氏两兄弟”学术纪念活动取得圆满成功。祝各位领导、嘉宾、朋友们万事如意。 谢谢大家! 4.廖辅叔先生的外孙女刘君华发言 尊敬的中央音乐学院院长王次炤先生、尊敬的上海音乐学院副院长杨燕迪先生、尊敬的惠州市人民政府领导、尊敬的各位来宾: 大家好。首先我代表廖辅叔的家人对各位的到来表示感谢。与会的有来自各个音乐艺术院校的领导和专家学者,有来自惠州、深圳、厦门、上海、香港、美国、加拿大、德国等地的亲属,以及“廖氏两兄弟”生前的好友亲朋。感谢大家对廖氏兄弟纪念活动的拨冗参与,感谢大家对廖氏兄弟的深情缅怀,也感谢大家对廖氏兄弟音乐理论贡献和实践活动的点滴回忆和真挚评说。在经济生活和物质利益极度喧嚣的背景下,举行这样澹定的活动,营造这样纯净的研讨氛围,开展这样淳厚的记忆分享,完全是因为有了各位的到来,才变成可能;也因为有了各位的支持,才聚结而成为期两天的纪念活动,才最终成就了学术交流和研讨的深刻性,并兼顾了历史回放和追忆的亲切与温馨。 在我的眼中,外公廖辅叔是一位既伟大又平凡的人。说他伟大,是因为他为人正直,执着于学术,他的笔耕在学术领域结出了累累硕果,有兼具唯物史观和时代视角的教科书《中国古代音乐简史》,奠定了他在音乐史学领域的地位;有高度凝练的传记《萧友梅传》,开创了简约化、感受式的传记文风;有练笔式的词作和词学理论《兼堂韵语》、《谈词随录》,充分显示出他两栖跨域音乐和文学的功力;有学养丰蕴且挖掘深刻的译著《瓦格纳论音乐》,真正引进了具有探索意义的音乐理论;有散见报刊、杂志的回忆、评论、散文和札记,为音乐学的史海钩沉贡献了第一手的见闻资料;还有他的书法,显现出文人的高洁气质和时代的演变特征,达到甚至超越了所谓书家的水准。虽然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但在外公漫长的一生中,又几乎一直行事低调,默默无闻,使“圈子”外的人基本不知有这样一位真正学者的存在。 在与外公共同生活的日子里,平时只是一鳞半爪地管窥他老人家的文章,偶尔也帮他誊抄,却从未真正触及到那种精深、那份专注,仿佛他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教师,阅读、传道、授业、解惑;仿佛他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长者,抚育、关怀、言传、身教。直到今时今日,手里捧着这本厚厚的近700页的《廖辅叔的乐艺人生》,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外公的学术成果是如此有形有物,外公的生命感悟是如此真实并可名状。他的从不夸耀、从不炫技丝毫没有掩盖其光辉,反而使这份光辉显得更有内涵,更富底蕴。 在准备廖辅叔百年纪念活动之前,我的家人一直有所顾虑,也反复地自问,这样纯粹的学术交流和历史缅怀是否能迎合时代的口味?是否会遭到现代学人的冷遇?而事实证明,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在中央音乐学院领导的亲切关怀下,在院长办公室的全面协调下,在学院出版社及各单位、各部门的指导与支持下,在惠州市人民政府等主办单位和承办单位的共同努力下,不仅外公的文集付梓,而且活动扩展为青主、廖辅叔两兄弟的系列纪念活动。我谨代表廖辅叔的家人,再次对参与该活动和付出辛劳的所有人致以最真挚的感谢。 最后,我引用外公在其早年回忆文章《惭愧的回顾》里面一句关于欣赏音乐道理的话作结尾,“听音乐不要以为高音最好听,高音只是讨好耳朵,音乐的妙处多是在低回婉转、曼声细语的地方”。外公的人生如此,外公身后的纪念与缅怀也大致如此。 谢谢大家! 二.研讨会发言概要及部分文论摘要 1.关于青主音乐美学思想的解读 青主(1893—1959)是近代中国音乐美学研究和艺术歌曲创作的先驱者之一。 研讨会上对青主音乐美学思想的核心——《音乐是上界的语言》、《向西方乞灵》进行了解读。 刘再生教授指出,《乐话》和《音乐通论》是青主的两部著名的音乐美学著作。在《乐话》中,青主诠释了“音乐是上界的语言”的观点。青主所说的“上界”乃是人类精神、感情世界的代名词。在《音乐通论》中,青主提出了“向西方乞灵”的主张。青主认为,“音乐自是音乐,并不是诗艺的附庸。” 因此,“向西方乞灵”的概念是青主对“音乐是上界的语言”这一认识的延伸与发展,是对中国儒家音乐美学思想的叛逆与反悖,是对中国旧乐现状的不满与憎恶。应当澄清,“向西方乞灵”并不带有任何政治色彩,也不包含所谓“文化殖民”内涵。这句话和青主所说“向自然界乞灵”是同一语境中的两个并列概念。同时,青主否定的音乐主要是中国旧乐,他对中国民歌的评价是很高的,对于中国新音乐也始终抱有极大的希望。 何宽钊博士认为:“对于‘批判’一词我们应全面解读为‘反思、背离、超越、建构’,正如文艺复兴时期是对宗教的批判、启蒙运动时期是对人性的批判、浪漫主义时期是对启蒙运动的反思一样,对于文化价值相对论的核心精神我们也应将其界定为是西方人对西方文化的批判。因此,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学西方不能只学表层,要学习其对学术的批判,吸纳他性融入自我,以形成新的文化。而实事求是地讲,在中国这一批判形式还没有形成文化气候。” 李岩研究员的发言发人深省。他认为:“自五四以来,我们把孔子的观念抛在一旁,一味地崇拜德先生、赛先生,走到今天,从原生态中我们发现了中国音乐奇特的美,由此可以看到把老祖宗的东西遗忘了,因此,对待中西音乐的最好办法是‘一手伸向古代,一手伸向现代’。” 冯长春教授指出,青主的音乐美学思想体现在《乐话》、《音乐通论》以及部分音乐批评性文字中,他是将西方表现主义美学思想介绍到中国音乐界的第一人;青主的“中西音乐观”是带有全盘西化倾向的,但是,青主音乐思想中最大的贡献,却正是在这“深刻的偏见”中体现出来的,那就是他对“乐附庸于礼”、“乐沦为道的工具”的历史批判。青主的音乐美学观点是对欧洲浪漫主义音乐美学思想和表现主义艺术美学的借鉴与介绍,因此,在解读青主音乐美学思想前,必须要对欧洲表现主义和浪漫美学思想做一点基本的了解。冯教授还认为,青主本人并没有真正做到全盘西化,他是从根本上对中国传统文化发起猛烈的批判者,他的那些批判并不因某些全盘西化意味的言论而失去应有的人文主义精神。 高拂晓博士针对“音乐是上界语言”这一论断提出以下认识:“第一,心灵世界指的是人的情感世界。第二,音乐不同于自然的地方是在于音乐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审美享受。第三,现代人在接受音乐时应该认识到:音乐要从情感入手,情感内涵是音乐批评的重要方面,对情感的体验是人类的特殊体验——感性体验。” 柯扬博士认为,虽然自己与青主本人并无直接接触,但通过读青主的文字即可感受到其人品,在提及“音乐是什么”这一问题时,他说:“在青主看来,真正好的音乐应该能够将人引入尽真尽善尽美的境界。这一思想对现代美学的重要影响在于它让我们深刻认识到美学理论不能当作知识而应当做一种精神。因此,在当代美学的发展的过程中,音乐评判的标准是什么,怎样引导大众的选择等问题都是有必要作进一步研究的。” 博士后杨赛认为,我们计划花很长一段时间,用很多精力,抓住典型范畴,将中国音乐美学思想自先秦至近代完整地梳理一遍。青主所有的音乐美学研究,都是围绕着“什么是神圣的音乐?”“音乐在各种艺术当中处在什么地位?”“音乐的原素是什么?” 青主对这些问题给出的回答,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即“音乐是上界的语言。” 中国音乐美学的近现代化进程,是由黄自和青主两人共同推动的。他们的观点直接建立在西方文艺理论的基础上。与黄自不同,青主的音乐美学不是条分缕细地论述,而是旗帜鲜明地提出新的范畴。对于青主音乐美学思想的研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中国音乐美学课题。它是德国音乐美学思想被引入中国的经典案例。 冯效刚教授通过阅读青主的研究文章,认为青主音乐美学思想长达跨世纪被人们关注,是个少见的想象。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的音乐美学思想是关注现实的,与现实联系相当紧密的。其次,如今学者在研究评论青主音乐美学思想一定要客观、公允,要结合当时‘语境’进行评述,再者,不能就文本读文本,淡化了青主音乐美学思想的来源。他认为,对青主的音乐美学思想的研究,已达25年之久,还没有达成共识,也不可能达成共识,但开拓性的研究取得了成果,如从深层次的、以特定时代背景来研究,显示出人文思想的广阔性。所以说,对音乐美学的研究彰显出当代音乐家的学识与胆量,彰显出中国音乐学的发展体系,值得做下去,值得我们骄傲。 廖乃雄教授认为,青主的美学思想非常复杂,但不是个人的美学思想,对它的研究,反映了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中华民族的音乐如何向西方学习,今天和明天中华民族的音乐向何处去?这涉及到东西方音乐的比较,音乐的多元化,如何建立世界音乐,如何面对21世纪及未来人类音乐的发展问题。他还说,青主的文论很多地方用了“上界”和“乞灵”两个词,即可作为“超凡、特殊”之意,这不是神跟人的关系,而是指超脱了人间浅薄的东西,不为名利等束缚,因此,“乞灵”是为了摆脱中国封建礼教的束缚,在对西方音乐的引进中获得灵感。西方音乐与中国音乐是等同的,不可对立而言。 李起敏教授指出,学术与政治是两个概念、两个系统,不能以政治概念和某种需要去异化学术研究。 2.关于青主的诗歌与艺术歌曲创作 学界大都了解青主还是一位诗人,但却很少有人对他的诗歌创作投以关注的目光,这是青主研究中具有重要意义当却被忽视的一个方面。本次研讨会,这一话题又一次被提起。 廖乃雄教授果断地指出:“严格说,青主不是政治家、军事家、法学家,也不是什么作曲家,而是个诗人。他写的诗很多,但从不留稿,仅留下了一本诗歌集《诗琴响了》,对青主的研究是可以从诗方面来着手的。我们只看到他的《乐话》和《音乐通论》,而他的诗歌才真正反映他的思想。”冯长春教授认为,了解青主诗歌作品,可以了解他在《乐话》中所用诗性语言的特点,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它们来进一步了解青主的艺术观和音乐观,因为他的诗歌是其艺术观与音乐观的直接或间接的表达。青主所强调的“我的诗”这三个字,对于我们了解他的音乐观也具有极大启发。因为他对于艺术、包括音乐、诗歌、绘画的很多认识是相一致的。他的艺术理想就是要“尽真、尽善、尽美”地表现主体的心灵世界,从而使人生也臻于这样的境界。 诗歌和音乐是青主艺术生活中最重要的两个方面,也是其歌曲创作的结合点。青主的艺术歌曲创作32首,主要集中在《清歌集》和与华丽丝合著的《音境》里,其中《大江东去》和《我住长江头》是我国近代艺术歌曲的代表作,很多文章也均从不同角度对这两首作品进行了探析。值得注意的是,也仅有这两首歌曲传唱,其他作品已很少有人提及。实际上仅这两首歌曲是无法反映青主歌曲全貌的。此外,很多演唱者在演绎作品时大都忽视了青主本人对作品的诠释与要求,而使得作品完全失去了其所要表达的意境与美感。冯长春教授认为:“在20世纪20——30年代歌曲创作的民族风格探索上,青主的努力是不应被忘记的。” 在提及青主的音乐作品时,李岩研究员提出了疑问,他说:“青主在音乐与歌词谁服从于谁这个问题上所持的观点是:音乐是不应受词曲束缚或影响的;那易韦斋为华丽丝作曲的《浪淘沙》重新谱曲是否可以理解为华丽丝在创作中也没有注意词曲关系而使得二者脱离开了呢?” 陶亚兵教授在发言中简要提及了青主名字转换的由来,同时,还提出了有待于学界进一步探究的问题,他说:“通过研读青主致上海工部局管弦乐队的书信可得知他当时对这一乐队是持赞赏态度的,那么青主与工部局乐队指挥梅百器又有怎样联系呢?廖辅叔先生也写过有关梅百器的回忆文章。这些,是否可以作为中西音乐交流的研究课题呢?是否可以作为廖氏两兄弟的研究课题呢?” 3.关于廖辅叔先生的学术成就 廖辅叔先生(1907—2002)是近代音乐学研究与音乐翻译的先行者之一。60多年来,在音乐教育领域,从事音乐人才的培养和音乐学研究。他的音乐著作《中国古代音乐简史》、《乐苑谈往》、《萧友梅传》,以及译著《瓦格纳论音乐》等论著充分体现了他的学贯中西、博古通今的学术造诣。此次纪念活动中,学者均就廖辅叔先生的学术成就做了全面的深刻的研讨。 苏木研究员首先发言,他说廖先生学术上的成就可分为三个方面:“中国古典文学研究及诗词创作、译著、音乐史学研究。”接着,他着重论述了廖先生的《中国古代音乐简史》的五个特点:“第一,对古代音乐史的时期划分。在史学著作中,历史分期标志着对历史发展的的总观点。然而艺术的发展不能脱离历史的总潮流,但也不必完全沿袭政治制度的变更和改朝换代。《中国古代音乐简史》根据音乐发展的自身规律,将古代音乐史分为五个大的时期,即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前期、封建社会中期、封建社会后期。第二,在史料的选取上有为他人所未发之处。如战国时《荀子》一书有赋,原来视作文体,这认为是一种音乐体裁。赋近于叙事,也与说唱有相通之处。这说明说唱是我国民间扎根的,而且根源实在很长远。第三,注意到某些音乐形式的嬗递关系。如宋代的“鼓子词”代“谦词”、“诸宫调”等。第四,实事求是评价音乐家在音乐发展中的贡献。纠正极左思潮的那种批判多于肯定、或肯定艺术形式而否定内容。力图用唯物史观,历史地分析人物的成就。第五,研究了某些新问题。如西洋音乐传入我国应是我国音乐发展的一个重要课题,但音乐史中论述甚少,这是由于古代史学者以为是近代史的范畴,而近代史学者又以为是古代史中论述。再者就是资料不多,因而造成这一课题的空白,特别是清初至鸦片战争的200年间。” 梁茂春教授接着说,廖辅叔先生在他的晚年,以自强不息的精神为中国音乐事业做出了诸多开拓性的贡献。首先在70多岁时实现了第一次专业转向——从中国古代音乐史转向近现代音乐史。这一重要转向是中国改革开放和思想大潮之下的产物。要想从“贬萧黄”的习惯思维中挣脱出来,是要理论勇气的。他怀着一身正气,以历史见证人和研究者的双重身份接二连三写了萧友梅、黄自、周淑安、朱英、青主等的文章。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是“重写音乐史”。从80多岁又开拓了新的研究领域——中西音乐交流比较研究,开创了中西音乐交流的的学科分支,使中西音乐交流真正成为双向的交流,可弥补过去偏重西乐东传的不足。相关文章在音乐期刊中连载数十篇。另外,培养了我国第一个音乐学博士,承担了文化部部属重点科研课题。梁教授还提及到了近现代音乐史研究中几乎被人所忘却的人物——华丽丝,其观点为:“华丽丝曾在中德文化结合上作出过重要贡献,她对廖氏两兄弟的影响是不可或缺的,如她培养了廖辅叔先生这样一位德文翻译大师级的人物,因此我们不仅要感谢她,还有必要对她作进一步的研究。” 刘再生教授认为,廖公的《乐苑谈往》是一部重新审视近代音乐史的重要史学著作,也是中国现代音乐史学转型过程中的开卷之作。它有三个史学特色:为当时处于批判地位的“学院派——萧黄”正名,还追述了历史人物30余人。这样一种史学格局,前所未见。史识与史胆,此为史学特色之一。治学之严谨与历史的真实,使得廖公文章具有时代信使的性质,此为史学特色之二。历史面目在历史细节中体现得更为具体、真实。此为史学特色之三。它的现实意义亦有三个。现实意义之一,就在于以大量、确凿的历史事实告诉人们,一向被史学界贬为“学院派”的音乐群体,他们具有什么样的爱国意识,他们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他们有哪些欢乐与痛苦,他们对近代音乐的发展作出了什么样的贡献。现实意义之二,在于介绍与评论业绩客观与公正的科学态度,不以他人或个人意志任意褒贬,即便对胞兄青主也是如此。现实意义之三,在于贯穿于全书中的人文精神。最后,刘再生深情地表示:“我要以《诗经》中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借花献佛,作为对廖公迟到的纪念吧。” 对于《乐苑谈往》一书,汪毓和教授认为这是一部珍贵的充满诗情的音乐文献,他说:“读完这些回忆性记述,我不仅对廖辅叔教授所拥有的广博知识和惊人的记忆力由衷地敬佩,而且对他60多年而丝毫未减的旺盛的诗情和那种既平易又生动的、透发出一种幽默感文采和严谨朴实的文风所折服。”戴嘉枋研究员认为:“它是一部文史并茂的乐苑回眸,它告诉我们的,不仅是书中廖老记旧知见的音乐家,更开启了我们的心扉,使我们懂得了,怎么去看人,怎么去写人,以及当一个称职的史学家该有什么样的素质与品格。从这个意义上说,《乐苑谈往》又远远超过了它本身的价值——对每一个有志于音乐史学工作者都是如此。” 冯长春教授在文章中写道,如果说先生在《乐苑谈往》中是回忆他一生所亲历的大都是中国音乐家,那么,在20世纪30年代在上海新夜报的《音乐周刊》上所发表的数十篇短文,大都是对西方音乐家的介绍与论述。对于当时筚路蓝缕中的中国新音乐文化而言,这些介绍却有着不一般的学术意义与社会价值,即成为20世纪上半叶中国西方音乐史研究中一个组成部分。这些短文里,还有对中国音乐家的确切评价,以及对中国新音乐的热切期望。我认为,这些短文犹如明珠翠羽,至今闪烁着真情而率直的迷人光彩。它已经成为中国早期西方音乐研究与新音乐文化建设中值得回往的珍贵记忆。廖先生在论萧友梅先生的音乐论著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吉光片羽,都应受到后人的珍视。”笔者愿将此言奉献给廖辅叔先生。 徐士家教授回忆道,廖先生所著《萧友梅传》共有12节,全书只写了5万多字,似乎略微单薄了一点,但实际上它的分量很重,先生文字简练、流畅、叙述生动。我感到他的史料非常扎实可靠,真实可信是这本传记的显著特点,也是当前中国音乐家传记中写得极具特色的一本。此时,我想到两个问题。第一,在我们中华民族的各个时期,为音乐事业贡献的音乐家不少,应该为他们立传。但是,在极“左”时期是不可能的。今天党和政府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民主的氛围,我想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撰写音乐家传记。第二,音乐家传记是属于人物传记一类的,真实性与可靠性是极为重要的。那种不顾历史事实、任意添枝加叶的传记,我认为是没有生命力的。廖先生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治学的榜样。 在谈到《瓦格纳论音乐》的翻译时,青年教师刘研认为:“廖先生不愧为知难而进的音乐翻译家,虽然瓦格纳语言文风之繁复、艰涩和随意,跳跃式思维,但在廖先生的笔下,《瓦格纳论音乐》通篇语意流畅,措辞精致,在传词达意的同时,给读者以美的享受。在表达原著的同时,也表达了译者主观能动的创造力。真正成为“信、达、雅”的范本。当它被越来越多研究者引用和参考的时候,廖辅叔先生‘薪尽火传’的愿望也再次得到实现。”此译著,被王震亚教授称为颠峰之作。它出版的意义,正如于润洋教授指出,《瓦格纳论音乐》里的论文被称为“奠基性的经典著作”。这样的译本又是由我国“既精通德语,同时又熟悉德国文化,特别是德国音乐文化”的廖辅叔先生译出,“在国际上是不多见的。”“将是音乐学术界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周笃文教授的《深情铁骨老辈高风——读辅叔先生‘兼堂韵语’》一文中说:“廖辅叔先生是我尊敬的前辈名家,他不仅是有影响的音乐学家、翻译家,在诗词创作与研究上也自具高格,创获丰巨。我读廖老的作品始于1975年。辅老的诗词一如其人,淳朴自然,情深一往而时露英爽清拔之气。即如开篇之作《高阳台·羊城春感》。1976年粉碎四人帮时,一气呵成写了《金缕曲·东山纪事》,这是词中史笔。它记录了一段重要历史,表达了全民,特别是知识分子的心声。尽管辅老说:‘不想做诗国的移民’、‘写诗只是抒发自己的感受,并不想拿去发表。’正如鲁迅所说‘从水管流出的,是水。从血管流出的,都是血。’从词人廖辅叔笔下流出的,自然都是诗,而且是一等的好诗好词。我们要感谢廖辅叔先生为当代词坛留下了这么一笔丰厚的遗产,这是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继承和加以发扬的。” 4.关于廖辅叔先生的治学精神和人格魅力 在廖辅叔先生在60余年的音乐教育与音乐学研究的生涯中,其严谨细致、务实求真的治学态度和坦城待人的人格魅力得到了众多同事及学生的肯定与赞扬。 在研讨会上,黄揆春教授从一个声乐学习者的角度讲述了自己与廖辅叔先生的几次接触。她说:“我与廖先生初次见面是为了录制《胡笳十八拍》,在录制之前,廖先生非常耐心地给我讲解了这首曲子的创作背景,当我提到是否可借用一些昆曲的风格时,他也很欣喜地同意了我的看法。在我演唱30年代的歌曲《卖布谣》、《玫瑰三愿》、《送别》、《渔光曲》等,他又耐心给我讲解,并告诉我在演唱中国歌曲时注意四声及滑音的问题。在我演唱舒伯特《鳟鱼》时,他让我去体会作者蕴涵在作品中深层涵义——对自由的无限追求与向往,其次还要求我应该把押韵的地方唱到位。虽然与廖先生只有几次接触,但我深深感到他的知识渊博,深深体会到的平易近人与可敬可亲。”黄旭东先生迫不及待地补充道:“廖先生广结朋友,经常与来访的海内外学者倾谈,他在大家的心目中的形象可以归结为:‘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有请必到!’” 方承国教授在发言中,首先赠送廖氏两兄弟一幅对联:“一代宗师今无匹,星座双辉光艺坛。”他说,廖氏两兄弟为人敬重,是当代音乐史长河中的双子星座。正如鲁迅描述李白、杜甫为双子星座一样。他认为:“我们在坐的同仁和学生们从祖国各地来到学校,纪念、研讨廖辅叔先生的道德文章、人品及学术成就,既隆重又深切,缅怀其亲切、慈善的诲人不倦的师德风范,这些都足以说明了廖辅叔先生没有死,他永远和音乐教育事业、和我们在一起的。”接着,, 方教授回忆了在廖先生身旁半个多世纪亦师亦友的情景,以及廖先生辅导青年教师学习传统文化使专业得到提高的往事。他还以生动的事例来说明廖先生文化修养的博大精深,他认为廖先生对新文学、中国文学、外国文学、训诂学非常精通,篆刻金石的收藏也相当精道。当提及中国现在音乐教育体制和发展水平时,他认为音乐学院的学生注重技能的提高却忽视了传统文化的学习,是十分令人担忧的。他说:“今天纪念两位音乐界的先人,就应像他们那样一生注重传统文化的学习。我们应向高教部或教育部倡议,把文史力量调动起来,或由中央院和上海院联手编写音乐艺术院校的“传统文化课”教材,还要开出本科生、研究生的“必读书目”和“导读书目”。只有这样,才是对先人的很好的纪念与缅怀。” 姚亚平教授从西方音乐史的角度对廖辅叔先生进行了分析。他说:“年仅二十七八岁的廖先生,自1935——1936年的一年时间里,在上海新夜报的《音乐周刊》上发表了数十篇文章,非常不容易。有的是翻译文章,有的不是直译的,而是有自己的独特见解。由此可以推断出他的音乐思想是与大众或现实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从中也进一步反映了他的勤奋与高尚的、积极的治学态度。” 陈聆群教授深情回顾了廖辅叔先生在上海的国立音专几年间一幕幕的往事,提出:“我们学校的人为什么对廖先生总是魂牵梦绕念念不忘呢?这是因为先生默默无闻地为我们学校奉献得太多太多!又因为他对我们学校相关的人和事,了解得太深太深!所以,上海音乐学院的后辈们,是不会忘记这位深知当年学校如何艰苦创业的历史见证人的,因为先生对我们对我们学校所有的劳作奉献与言谈论说,都是作为既是创业者又是见证人的历史业绩,而被镌刻在上海音乐学院80年的史册上的。” 患有重度眼疾的原常州幼年班学生——资深音乐学家毛宇宽,非常艰辛地写下了一万两千多字的长文来表达对恩师的缅怀之情。文章的结语写道:“我浮想联翩,随心所欲地写,欲罢不能,其中不少还是记述生活小事,但我觉得回忆廖先生的任何一点一滴,对于我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何况日常生活中‘小’的积累起来往往就构成为人处世的总和,显现出一个人的人格的‘大’。所以,我不厌其小,不厌其琐。” 惠州市市长李汝求先生在《廖辅叔生平撷影》的序言中写道:“进入髦耋之年的辅叔老,依然念念不忘家乡的建设事业,与家乡文化界人士广交朋友,每当得知亲朋友人在事业上取得可喜成绩时,即写信表示祝贺与勉励,或赠予诗词条幅以作纪念。他曾为我市青年画家梁力文的画题诗,为东坡纪念馆、咢生书屋、惠州第十一小学等文化基地题字题词,为后人留下一份宝贵的精神财富。1990年以来,积极给《惠城文史资料》投稿,以独特的视角写出了一篇篇令人叹服的文章。”“辅叔老是学识渊博、治学严谨的大学问家,然而他没有丝毫架子。他对于家乡出版的书刊以及文化界人士采集编著的内部出版物,同样是爱不释手,细看细读,反复推敲,指谬修正。家乡的晚辈们从辅叔老那里获益良多。”“辅叔老对惠州的关注处处流露出浓浓的乡情,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称廖辅叔先生为惠州人民之骄子。” 廖乃雄教授以书信体裁给叔叔廖辅叔的纪念文章写道:“您是书本的主人,是始终不渝的书本的运用者、创造者、勤劳的智慧耕耘者和勇敢的真理探求者、传播者。”“人生最难得的是莫过于终生保持一颗纯洁、敏感的童心和火热的赤子之心,您与青主在这一点上何等相似!可是,您在性格上、艺术作风上却又和他有显然的差异:他更重感性、即兴性,而您更重理性、条理性;他习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而您一贯地条分缕析、稳健贴切;他的诗风更偏向浪漫,而您则更体现古典。”“您以高寿的一生,三维的学识、深邃的智慧、将文化与哲理分别播种于祖国的音乐、文学、史学、诗词各个园地,有助于使瘠土成为沃地,使良种发出幼苗,更使幼苗绽放花朵。所以,永远缅怀您的不只是您的亲人、子弟和读者,而是整个民族和人民。时间的洪流不但不会冲刷您的名字,相反会更雄辩地考证出您的含金度,让它在祖国文化艺术的史册中永放光芒。” 廖先生的女儿廖崇向回忆道:“父亲是我国著名学者,被人们称为一代宗师、音乐学泰斗。我们作为晚辈,虽然接受他所涉猎的音乐和文学诸方面的知识有限,但我们一家三代都蒙受过他的雨露之恩,他以高尚的品德和渊博的知识熏陶和影响我们,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无比崇高的师长形象。父亲还为我们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富,一笔让我们终生受用的财富,这就是知识的源泉和做人的品格。” 黄旭东先生在文章的结语中写道:“在我和廖先生接触的四十多年间,给我印象最深、启发教育最大的是:他在学习求知上,勤奋刻苦,好学不倦,有股韧劲;在治学作风上,严谨细致,不苟一丝,务实求真;在为人处世上,真诚待人,乐于助人,从不张扬;在对待名利上,随遇而安,泰然处之,不求不争。当今这个鱼龙混杂社会,一向比较纯洁、严谨,令人肃然起敬的学术界,也沾染上了种种不良习气,假学者、假名人亦非个别现象。今年是廖辅叔先生百岁冥诞暨逝世5周年。早有计划写文章以评说、缅怀先生的为人与业绩。但主题的关键词是什么?考虑良久,最后决定落在“真学者”三个字上。我想,只有这样来落笔、来认识、来纪念廖先生,兴许才真正有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吧!? * * * * 两天的纪念活动虽然时间短促,但内涵却相当丰富,既不乏学术交流和研讨的深刻性,又兼顾了历史回放和追忆的亲切与温馨。虽然目前对廖氏两兄弟的研究尚属起步阶段,与会者提出的问题也有待于作进一步的思考与探究,但有一点认识是共同的,那就是,“廖氏两兄弟”是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上的不可多得的双子星座,他们具有为人谦逊、自强不息的学者品格;严谨真诚、勤奋踏实的治学态度;广博丰厚、开阔深邃的学术视野;博古通今、学贯中西的文化素养;他们不为名利、孜孜以求的治学精神,一生追求“至真、至善、至美”的艺术境界,永远是后人,特别是音乐学界学习的楷模。 参考文献: 《廖辅叔的乐艺人生》,廖崇向 黄旭东编 ,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08年出版 注: 廖辅叔是惠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