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65年9月入读小学,至1972年7月毕业。我读小学时,为首届的五年级班,加上两年初中,共为七年的学制。
我入读小学一年级遇到的第一位班主任,是一位姓卢的女老师。对卢老师,我印象已模糊,记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卢老师好像是住在学校,身旁有个小女儿在身边。
有一次,我上学后,忽然肚子不舒服。卢老师便叫一个叫“林国旗”的同学,陪同送我回家。回家之后,我吃点东西,便无事了。原来,我肚子不舒服是没吃早餐的缘故。下午,我便如常上学。
不久,我又遇见另一位卢老师。她是永汉大通街“镶牙卢”家中的独生女儿,她的性格属于乐天、开朗、爽快的那种类型,给我们上课时,不时会眉眼弯弯,露出皓齿,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她略胖,留着短发,脸盘圆圆的。而她的父兄几个,却都是长得潇潇瘦瘦的。
卢老师在学校的教师宿舍有房间。有一次,我们几个同学到宿舍找卢老师,进门后说着说着,大家叫卢老师说句英语听听。卢老师起初迟疑着,我们就起哄,直到卢老师嗔笑着说了一句:“英格乐思”(“英语”的意思),我们才罢休。
这位卢老师,也许是刚步出师范校门不久就来当老师的,她本身还是充满孩子气的啊!
小学里,男教师中,给我们印象最深的,当属莫柱芬老师。他是我们的班主任。他也是大通街的。兄弟姊妹几个当中,就他当老师。莫老师当时很年轻,才二十岁左右!他的一个弟弟,也在他所教的班里。
莫老师中等身材,国字口脸。给我们上完课后,若有时间,就会讲故事给我们听。莫老师给我们讲故事时,会掩上课室门讲。什么《烈火金刚》,史更新,猪头小队长……人物栩栩如生。我们会随着情节的曲折,随着莫老师的演述,表情跟着起伏跌宕变化。不知不觉中,下课的“当当”钟声就不合时宜地敲响了;我们此时真希望那钟声迟些,再迟一些才敲响该多好啊!莫老师讲述的故事,绘声绘色,我们都很爱听!因此,我们都很欢迎莫老师,同学们课余常跟莫老师没上没下地打打闹闹!除了上课之外,莫老师还带领着我们进行军事化训练。比如:在校过集体生活,住宿“摸营”;打背包,带炊具,出外拉练野餐:爬山上雁阳陂;全班从永汉步行到麻乍犀牛尾,并原路返回。
莫老师对我,其实说不上怎样的特别,与一般同学无差异;但莫老师就是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有一次作文,莫老师甚至还毫不客气地尅了我!使我心里感到难以接受。但“知耻近乎勇”。也许正是因为莫老师豪不留情的“鞭打”,后来才有了我的不小进步!记得还有一次,莫老师跟我说:你弟弟报名入学,把家庭成分报成了什么,我便马上予以纠正。这件事,也使我留有深刻记忆。
那个时代,教师的待遇偏低。有段时间,莫老师曾去放过竹排,好在后来又回归学校和教师队伍了。
小学里的其他老师,我记取的还有:梁校长、石老师、区老师、余老师、邓老师、方老师夫妇等。
梁志成校长,方脸身长,讲粤语,待人挺和蔼的。“文化大革命”中,被戴上圆锥型的纸糊高帽子;面对学生们的批斗也是笑嘻嘻的。
石振平老师,讲客家话。身材、性格像石头一般硬。石老师较瘦,其妻却较胖。夫妻俩和几个儿子,一家人都住在上圩头街上,经常可见到。教学挺严厉的石老师,真是名符其实。他担任过我们的算术老师。上课时,有学生迟到或打瞌睡,精神不集中,石老师会冒火,揪住其耳朵提上讲台站到下课。
但石老师对我却是挺和蔼的。有一次,召开家长会,母亲问石老师我的成绩如何,是否及格?石老师回答说:“刘苏红不及格,还有谁及格?”竟毫不掩饰个人观点,对我大加褒扬。
但后来石老师不知为何,却离开学校,转行去了房管所工作。
王泉区老师,讲本地话。平时在学校宿舍住,假日常见他回家,帮忙家里卖杂货。王老师人挺粗壮,头发蓬松。衣着行为,都似比较随意。王老师右手常习惯性地提挠身后,同学们一看到此,就会相视而笑。
王老师颇有些文才,会写些对口词给我和另一位白鹤同学排练、表演。那时,若有毛泽东主席的“最高指示”到,我们也会连夜下乡宣。
余新桂老师,客家人。身体颀长,脸也显得长;头发分两边,两个大门牙有点凸出。余老师常穿短袖白衬衣,是我初中时的语文老师。记得有一次,我将解答问题的小本子,嗫嚅着要送给余老师,余老师看了看,又还回给我。
学校组织初中同学到低冚矿区参观,又请来工人师傅作报告后,要求大家作文。当时,觉得不知怎样写的大有人在。我向余老师最先交了篇通讯类型的作业:《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多快好省建设新矿山——记永汉矿区进行建设的战斗》,并分二个小标题记述:一、一颗红心为革命,越是困难越向前,二、自力更生不伸手,艰苦奋斗样样有。(一九七二年四月十日)。余老师看后,大加欣赏!用工整的字写下批语:“此是刘苏红同学写的一篇未经老师修改的作文稿,请同学们阅读一下,找找自己的差距,通过对照别人,想想自己应得出如何结论。”
邓老师,教过我弟图画。多年之后,邓老师转行从政,成了邓书记。我主编《永汉文艺》时,邓书记鼎力支持。邓书记业余跟唐画家学,爱好终有所成。最近邓书记油画《塔山竟秀》一路过关,斩获全国金奖,可喜可贺!当年那么奀小的邓老师,如今已腰圆膀阔。儿子也已成为镇的文化站长。
方均杰老师,夫妇俩如今已在老家中山怡养,安享晚年。
方老师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我在读初中期间,方老师教过我们体育和化学。由于家庭和自身原因,腼腆内向的我,体育课素来是弱项;比如跳高,总是擦杆过不了。方老师见我下课后还在苦练,不知是被我感动还是出于怜悯,终于还是给了我及格分数。
方老师夫人叶老师,也给我们上过课。叶老师也是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只是方老师刚强,叶老师有些柔弱。记得有一次,叶老师在给我们上课时,有个别学生捣蛋,把叶老师气得够呛……
叶老师善良,在大埔小学教书时,见我在下伸乡站的祖父穿的毛衣线松脱了,忙说:“佛保伯,你的毛衣让我拿回去,有空补补针吧。”叶老师帮忙补织好毛衣,然后再送回来。
叶老师是永汉人,娘家叶屋;住在我同街。时见其家人母弟等走过我家门前。叶老师最小的弟弟,还与我同过班。
半个世纪后,通过微信联系上方、叶两老师,令人怎不感叹岁月时光!两位老师对我的文学成就大加赞许!方老师说:“苏红,看到了惠州日报的报道,看到了你成才的艰辛,看到了你不服输的劲头,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甚感骄傲,继续努力,争取写更多好文章!祝贺你!”我至为感动,深受鼓舞。
……
永汉中心小学,我们习惯称为“永小”。在永小,还有一些其他的领导和老师,如:黄校长、刘福灵、黄树如、李济环、陈月媚、钟树来、邹杨梅等等,均值得我记取。限于笔墨,不能一一道来,非常抱歉!
但他们,都曾是我的启蒙老师。我会在心里永远感谢他们。
小学之后,我又继续升读高中;直至大学中文本科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