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龙门,一座青山绿水簇拥着的山区县城。北回归线从她境内的南昆山横穿而过,山城外的人们因此对其充满了神秘感。
这里竹笋茁壮,稻花飘香,但并不富裕,八山一水一分田是龙门经济地理的基本特征。
这里的人民勤劳、朴实、善良和真诚,共同承传着这里淳朴的民风。他们也许自己并不富有,但龙门人却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亲人、朋友、抑或邻里乡亲忍饥挨饿。
在这座县城并不起眼的地方,一家并不显山露水的照像馆却在这里充满着盎然的生机。主人杨家强几十年如一日,在这里演绎着无数个友谊的故事。
上篇:沧海桑田话“友谊”
友谊照像馆原本不叫“友谊”,最初的名字为“双艳”,为什么叫“双艳”?历史尘封了六十年,祖上没有留下话来,缘由也就无从考究。孙子杨家强因为始终没有弄明白,索性也就懒得去追根寻底了。但从“双艳”到“友谊”,却是杨家强亲自更换的,于是,我们便有了从“双艳”到“友谊”这段历史的故事。
杨家强出生于1949年,当他还在娘肚子里翻跟头的时候,“双艳”照像馆就已经三岁了。那时是祖父杨老爷子亲任老板,同时亲自操机并兼伙计。那时的“双艳”其实简陋得很,祖父的全部摄影家当,就是电影里面一按快门,便会“轰”的一声,然后冒出一屁股浓烟的美式相机。那时,中国人连照像的都不多,可想而知,老爷子那时候可谓中国摄影界的凤毛麟角。
当杨家的第二代掌门人从事摄影的时候,杨家强的父亲才刚刚8岁。而当杨家强8岁的时候,“双艳”照像馆已不再是杨家的私有财产了。公元1956年,年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始了对资本主义的全面改造,“双艳”因此成为了公私合营的产物。随着公私合营的进一步深入和完善,“双艳”随之成为了真正的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产物,“双艳”从此与杨家无关,杨家也因此与“资”彻底切割。所幸的是,“双艳”虽然已不再是杨家的产业,甚至连股份也被取消了,但毕竟还是保住了“双艳”的招牌。杨家强的父亲也因此成为了新中国的第一代集体所有制工人。若干年后,杨家强子承父业,也因此成为了“双艳”照像馆的学徒。
沧海桑田,中国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末期,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爆发了。当一切牛鬼蛇神被横扫的同时,“双艳”自然成了“封、资、修”的产物,终究免不了“洗心革面”、“脱胎换骨”之灾。好在“双艳”已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一份子,不至于殃及“双艳”的前主人及创始人。于是,在造反派们的大呼小叫声中,“双艳”改头换面成了“友谊”照像馆。为什么取名“友谊”,而不是别的名字呢?我想这与当时的政治气候和历史背景有关。那时,政治上孤立的中国正在谋求着与亚、非、拉人民的友谊,记得当时最响亮的一句话,无论是文艺的、还是体育的,只要是竞技、是要出成绩的场合,中国人都会微笑地道一声“友谊第一”,然后再补上一句莫名其妙的“比赛第二”。想来,“友谊”照像馆也是文革的产物。
1984年,中国再一次发生着历史上的重大变革,承包制、租赁制应运而生。于是三十五岁的杨家强全面承包了“友谊”照像馆。他发誓要接过“友谊”照像馆,把它经营的红红火火,让杨家的旗帜更加辉煌。再后来,杨家强成为了“友谊”的主人。
杨家强曾试图把“双艳”的山名字改回来,很多至爱亲朋也觉得“友谊”二字似显平庸,杨家强想了很久,终究没改。“友谊也没有什么不好,友情能给人关爱,给人温馨,友谊地久天长,友谊其实挺好的。”杨家强这样想。
中篇:杨家强其人其事
杨家强其实也不是地地道道的龙门人。准确地说,他是兴宁人。但他对任何一个龙门人都如同自己的亲人一样。
杨家强实际上没有读过多少书,1966年初中毕业后便是文化大革命,当时县里连高中都没得读。这或许是杨家强一生最大的遗憾.但杨家强也有最风光、最得意、甚至有人三顾茅庐请他出山的时候。至今为止,他是龙门县有史以来跑得最快的初中生,龙门中学60米短跑纪录上,至今还记载着杨家强的名字,六十米、七秒八,够快的!他在体育上很早崭露头角,不仅田径成绩优秀,还打得一手攻守兼备的乒乓球。曾经还是龙门县乒乓球队的主力选手。1972年的时候,县领导曾多次请他出山,让他担任县体育局的局长。可他就是不乐意去。这原因很简单,祖传的摄影细胞作怪,他要心无旁鹜地光大祖上传下来的事业。
正是这种刚毅和执著,使他步入了摄影艺术的殿堂。他的作品被人民美术出版社入编《中国摄影家全集》,他的成就被中华文艺家创作协会和国际中华文化艺术协会共同授予“中国当代杰出功勋艺术家”称号,中国民俗摄影学会授予他永久会员荣誉。
杨家强的成就,不仅仅只是他摄影方面的成就,他其实并不在意头上那些荣誉和光环。这些成就光环,除了祖上赐予的灵气外,他更感激龙门这块孕育他成长的土地,只有地灵方才能人杰。杨家强深深地懂得这一点。在他功成名就的同时,他懂得了感恩,他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无论是精神上赐予,还是物资上的馈赠,他都视作一种很神圣、很虔诚的感恩情结。
邻里乡亲有病痛,学生仔没学费,领居家生小孩,他都要到,他要让他们有钱治病,有钱读书,平平安安地把小孩生下来。
去年6月,龙门县发生严重洪灾,他首先按党支部提出的捐献标准,带头完成任务,然后,他觉得还没有完全尽到自己的心意和责任,他又把更多的钱财和物品捐献给了居委会。
有一个邻居家庭困难,境况很差,通常连正常生活都有问题,但这对夫妇却又不能很好地计划生育,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小孩,却又生下了第三胎,而且在医院里还欠400多元医药费,连院都出不了。杨家强拿着钱,赶到医院去为他们结账。当然,账给他们结了,杨家强还是免不了把他们狠狠地尅了一顿。
居委会有位主任身体不好,家庭又十分困难,只要找到杨家强,每次他都要拿上几千元,借与送,杨家强自己从来没有在意过。
有一位姓梁的残疾人,在山上建了一个果场,杨家强每年都赞助3000元人民币。
杨家强的爱人刘女士,退休前是县卫生局的副局长,杨家强有一次去刘局长办公室时,经过卫生局门卫室,看见门卫老头在用一个饭碗烧水喝,一打听,原来老头刚来,家里困难,又没有烧水的东西。杨家强二话没说,跑到商场买来一个电饭煲和其它很多食品送给老人家。从此以后,人们会经常看到杨家强给老人家送早餐的身影。
杨家强给自己定了个规距,凡是老人、五保户和残疾人员,都要定期地去看望他们,给他们送钱送物。
杨家强说:凡是人民群众有求于我的,我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帮助。
在杨家强的身上,我们看到并且感受到了什么叫“德艺双馨”。
下篇:“有事找大懒”
龙门县城里,没有几个人知道杨家强这个名字。即使有人知道了,那也是因为“友谊”照像馆的缘故。但如果说是找“大懒”的话,上至县委书记,下到黎民百姓,老至七八十岁的爷爷奶奶,小到刚说话不久的娃娃孙。其实,“大懒”就是扬家强,是父辈给杨家强取的乳名。
“大懒”这个名字真的不雅,但老百姓喜欢,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叫起来就象唤自己的娃儿一样,而邻里乡亲们也觉得叫起来顺溜。谁家有个什么事,都爱说,“去,有事找大懒”。
老百姓有事找大懒,有话愿意与大懒说,大懒自己也是乐善好施,仗义执言。
大懒名字虽然不好听,但名头很响,在龙门县城威望极高。这里面除了前面所说的原因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大懒是人民代表,而且是镇、县、市的三级人民代表。
大懒作为三级人大代表,密切关心居民群众的各项公益事业。诚心诚意为人民办实事、做好事,尽代表的职责去体察民情,反映民意。根据市民反应的热点问题,积极在人大会议讨论会上提出建议并多次被采纳。特别是针对龙门县城道路和街道破烂、下水道阻塞造成水浸街道、吃水难、环境污染、治安差等方面的多项建议和意见,以及居委会干部工资低的问题,因为大懒的仗义执言,敢为人民鼓与呼,所以都能得到政府部门的重视。在闭会期间,大懒组织多名县人大代表去现场视察龙门县龙田镇尾村牛栏头片村民反应强烈的走路难和农网改造问题,并及时向县政府提交要求解决机耕路网改造的报告建议,得到了县政府的高度重视,有些近期可以解决。大懒积极参与人大组织的各项视察活动,按时出席县委、县政府的听证会和讨论会,积极参政议政。
大懒认为:作为人大代表,就要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积极参与各项代表活动,认真地履行代表职责,为民多办实事,多故好事。作为居民群众选出来的代表就要更加重视和关心居委工作,多做公益事业回报社会。近年来大懒帮助居委会修理危房、办公场地。特别是有居委干部和居民,在小孩读书和生活上有困难等都给予资助。
无论是从大懒为邻里乡亲,为社会公益的所作所为,还是通过杨家强的言谈举止,我们都感受到了一个来自居委会基层老百姓所选举出来的人民代表的真实可爱。杨家强没有特别的豪言壮语,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作为,他仅仅只是本着“大懒”与生俱来的善良与质朴,用杨家强的真诚与爱心,依托着祖先辈传下来的、并不特别富有的“友谊”照像馆,他把自己融为百姓一体,为百姓说话,为百姓办事,为我们这个社会营造着和谐。
我们由衷地尊敬杨家强,不是因为他高超的摄影技巧,也不是“友谊”照像里所产生的白花花的银子。我们尊敬的是杨家强的人品,崇尚的是杨家强乐善好施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