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会上网的时间不长,而到文化版来的时间就更短了。但我慢慢发现,文化版主要由两类人士构成:一类是书画界,另一类就是古体诗词界。中国文学界最近出现了一桩“怪事”,它与文化版多少有些关联,我就留意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新一届鲁迅文学奖的诗歌奖由周啸天获得,而周啸天获奖的《将进茶──周啸天诗词选》是旧体诗。据说以前的鲁迅文学奖的诗歌奖都是由新诗获得,出现过很多争议,像“羊羔体”、“梨花体”等等,我并不会去关注。而这一次是旧体诗,正是这一点,让我觉得与文化版有了关联,也就有了比较。我们知道,文化版很多人写旧体诗,而且写得很好。而文化版只是惠州一个网络的小版块,那鲁迅文学奖该是怎样的水平呢?毫无疑问,鲁迅的文学奖理所当然是全国的最高水平。但当我看到周啸天的诗句,简直就想发笑了:像“炎黄子孙奔八亿,不蒸馒头争口气”这样的诗句,甚至连“打油诗”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具有文革遗风的口号。还有诸如《洗脚歌》、《翁杨恋》、《超级女声》等等,里面的题材粗俗,语言过于口语化,已经失去了作为旧体诗的基础。如果说作为一种新的尝试,当然未尝不可,而获得鲁迅文学奖却难以令人信服。在我有限的知识里知道,诗歌是文学的最高形式,旧体诗产生过李白杜甫这样的天才诗人,产生过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唐诗三百首》;诗歌最本质的特征是抒情美感,旧体诗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而周啸天的诗却颠覆传统,与我们的认知相去甚远,我们又如何从中去获取美感呢?而著名作家王蒙竟评价为“亦属绝唱,已属绝伦”。
周啸天获奖后引发海啸般的批评,这也在情理之中。但同样有人力挺,除了王蒙外,诗人于坚发出诘问:“在嘲讽一个诗人前,想想你对诗懂多少?”这是让批评者相当赧颜的,但这话在逻辑上却站不住脚。首先,评论或者批评的正确与否在于评论和批评本身,并不在于出自何人之口,不然的话,《红楼梦》就无人能去评论了。其次,评论或批评分为很多种,有专业的也有非专业的,就像一个普通人同样可以从自己的感观出发,认为毕加索的画不好。艺术作品本身就是面对大众的,如果只存在专家里面,那它离死亡就不远了。
还有一种支持的声音认为:批评对周啸天不公平,周获奖是挑好的诗,批评却是挑不好的。但这是游戏规则,没有办法,批评当然是挑不好的,不然,就不是批评了。平心而论,周啸天的诗有些也是写得很好的,这就出现一个诡异的地方:周啸天身为教授,据说写了几十年的旧体诗,理论上说,他是不可能不知道怎样才是旧体诗,那他为什么还要“离经叛道”、用这样出格的题材和语言去写旧体诗呢?当今的社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说不定现在的这种局面才正是周啸天所希望的呢。
而更加怪异的是,周啸天能够获奖是需要过五关斩六将的:首先是周啸天敢于呈报,继而组委会敢接,然后评委们敢评,最后敢通过。我想,即使周啸天的诗到文化版来评,恐怕也是轮不上他的。我不知道文化版写旧体诗的诸位诗人对此将作何感想。不过,这也是“怪事”一桩:以前像马航失联、郭美美事件等等,都会有人赋诗,而这次事关自身,却无人发声。如果你问我,我会用客家话骂一句:“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