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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上领带推鸡公车
作者:徐穗辉(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2-12-31 12:16:17

 

当楹联爱好者邓伯看到《听着渔歌跳健身操》的报道时,马上脱口而出来上一句“系上领带推鸡公车”。他说这就叫对对子,上联是“听着渔歌跳健身舞”,下联是“系上领带推鸡公车”。可见,像楹联这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即便政府不去刻意拯救保护,由于其深深地植根于民众之中,是无需担心后继无人的。

而专家建议与健身舞强行拉郎配结对子的渔歌呢?恐怕就不能同日而语了。以旧时渔家女儿出嫁时唱的《心焦歌》为例:“阿爷耶,阿姆啊,南风簸涌去讨赚,无功无劳还阿姆,阿姆唔敢留我加一年……”那种对前景的迷茫,对家人的不舍,对出嫁的不可违拗,对父母养育之恩不曾报答的复杂心情,现代人能唱得出来吗?

更令人动容的还要数出嫁女母亲对着闺房荧荧的蜡烛光,泪眼盈眶地唱起《叮咛歌》,那简直就是一首《心碎歌》:“灯笼红,叮咛我子早做人。暝来暗早走起,茶烧酒热敬少郎。灯笼垂,叮咛我子早出门。暝来暗早走起,茶烧酒热双手随。做人媳妇要勤谨,婆家不比自家中。”歌中那种扯心揪肺的情感,又岂是如今的出嫁女母亲能体会的?

织网、纺线、补网、摇艇、打鱼、摆渡等昔日的艰苦生存环境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代人的作业工具和手段完全改变了渔家的生活方式。在此种情况下,即便现代人的健身舞,还愿意配上渔歌这样凄婉的节拍,催人泪下的曲调,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就得以传承了吗?在学校里做过广播体操的人多了,现在还能哼出曲调的童鞋有多少?这就犹如在高速路侧,政府花大价钱加铺一条青石板路,人们就愿意推着鸡公车“吱嘎吱嘎”地行走啦?更别提还必须“系上领带”了。

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为了渔歌的传承,专家们打着“发展、创新”的旗号,不惜往渔歌里塞进现代元素,譬如说“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字眼。殊不知真正的渔歌,人家的表达是很优雅的。如:“石头硬硬拍得开,拍开石头变石灰。哥是石灰妹是水,石灰见水心就开。海底出有马鲛鲳,山顶出有鹧鸪獐。宝塔建在龙宫底,兄妹亲像双鸳鸯。”歌里充斥着“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字眼不是不行,可那还是渔歌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真正采菊的人不会吟诗,而吟诗的人则永远不会去采菊啊!

还是市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市曲艺家协会副主席黄洁端说得好:“那些只有靠政府保护才能生存的非遗,就是文化化石、文化木乃伊,它们具有的更多是历史意义、考古意义,而不是现代意义。受众不喜欢的项目,不如随它去,我们完全可以完整记录其资料,供后世考古学习,证明我们曾经这么生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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