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卡拉扬”的名字,是在大二的一节西方音乐鉴赏课上。
卡拉扬是一个很有名的指挥家,说到指挥家,很自然就会让人想起交响乐团,管弦乐队,音乐会,大提琴,中提琴,小提琴……各种乐器,最后就会构成一副歌剧院的画面。
第一次现场聆听交响乐,是在2012年9月末,当时一个“贺中秋•迎国庆”的主题音乐会在惠州保利剧院上演。
说来也巧,那天下午我刚刚军训完,身上透着汗味的军装还没换,在图书馆前偶遇一群音乐系的学生,她们都盛装打扮,其中一个是我初三的同班同学。一开始我总觉得这样过去不大合适,不过在我一个好兄弟的怂恿下,还是混进去了。我至今也很庆幸,他们当时邀请并帮助我进入了剧场。
那一次,我们很幸运地见到了中国著名指挥家卞祖善老先生。快五年了,不晓得为什么,这个名字我依然记得很清楚,而且我当时坐在后面看不太清他的脸,很不容易,因为,记名字对我来说一直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整场音乐会下来,我沉浸在各种美妙的旋律带来的畅想当中,以至于音乐会结束的时候,我才发现坐在旁边的好兄弟还没睡醒。
这场音乐会后,印在我脑海里的是一首《红旗颂》,以至于后面的三年里,记不清多少个早晨醒来后,或者晚上睡觉前,都会不自觉地听完10来分钟。后来,它还成了我大三参加校园十大演说家决赛的背景音乐。这首音乐带给我的感觉是,大气,磅礴,未来,希望。镜头转移到西方音乐鉴赏课堂上,当我为卡拉扬攥紧双拳,闷声俯首的那种力量感到震撼的时候,我很难想象身后有多少人在低头刷朋友圈,在做专业课作业,或者趴在课桌上补觉。
我问老师,怎么看这种现象?老师说,这是一个人的音乐素养的问题。
音乐素养,沉甸甸的四个字,这背后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关于教育,关于成长,关于追求。
二
在介绍卡拉扬的通讯稿里面,我读到这样一段话:
"I first achieve rehearsal perfection——complete mastery of detail and mechanization. Then I let the men play freely during the actual performance, so that they are making the music as much as I am——sharing the emotion which we all have together. "
——Karajan
“我首先要做到排练完美无缺——全面掌握细节和程式化,然后在实际演出中让团员自由发挥,这样他们就是和我一样在从事创作——在分享我们人人共有的感情”
——卡拉扬
看到这段话,从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双龙会》。里面成龙扮演的指挥家马友在指挥乐队演奏时停下来激动地说:“情绪,我要的是情绪。”那个画面,不知道为什么,由10年后的这段话会想到10面前的这个画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忘不了这个画面。
两年以后,当我再次进入保利剧院时,我的身分是一名校媒外派记者,跟的是新年交响音乐会。我很庆幸我在听交响乐的时候睡不着觉,虽然很享受,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很懂音乐,只是我对它不排斥,不抗拒。这样的好处就是,我在写稿的时候,才不用憋半天都想不出几个词来描述那多变的乐音。
音乐素养,在某些时候,还是能启发人创作灵感的,比如说编剧写剧本的时候,或者记者撰写有关音乐主题的新闻稿的时候。但是,当我在学音乐的时候,我的目的并不是很明确,因为我很难想象两年后我会接到这么一个任务去采访一个交响音乐会;也许若干年以后,我有可能要拿起笔来写一部关于音乐的小说,甚至还会被改编成剧本,拍成电影……人不能太功利,但也不能失去某种坚持。就像前新东方考研名师朱伟说的:
“少一些功利主义的追求,多一些不为什么的坚持。”
三
音乐素养这四个字,也使我想起高中的两个场景:
第一个,是高一的时候,有一节化学实验课,我没去实验室,而是留在了教室里面查资料,当时我对器乐很感兴趣,钢琴,小提琴,萨克斯……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班主任会在这个节骨眼打开教室的门,当时他反问我:“你是不是要读理科的,实验都不去做?”
第二个,是高三的时候,有一次课,我已经忘了原本要上的是什么课,只记得当时我特别想去蹭一节高二的音乐课,跟音乐老师叙叙旧。但是当我经过办公室时,又被同一个班主任给叫住了。最后的结局很伤感,我还是被拉回教室里面了。
现在,我的高考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大学也毕业了,从今天的角度来讲,我并不是特别在乎,当时错过的一个知识点,会让我在高考丢掉的是5分,还是14分。
我真正在乎的,是当高考结束,当我们再也不需要为分数卖命,脑海中还有残留有多少“素质教育”叮咬下的痕迹,让我们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回忆?
教育,它应该是从终身的角度来考虑,不能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就轻易妥协,有时候,还是需要灵活变通的,不然在中国就更难诞生出教鞭下的爱因斯坦,或者被提着裤带扔出去的瓦特了。
而真正伟大的科学家,往往也不缺乏人文素养。且不说西方的那些全才,就说中国的钱学森,在《钱学森》里,依然可以看到这样的画面,钱学森在弹钢琴,蒋英在唱歌,一个科学家,一个是歌唱家,搞科学的就一定没有音乐素养吗?
记得大学一节数据库原理专业课上,胡玨老师说过,在上海,有这样的一类工薪族,为了得到一场音乐会的门票,他们可以省吃俭用几个月。当我听到这个理工科老师嘴里轻而易举地吐出音乐段子时,不禁对这个老师刮目相看。
诚然,买不起音乐会的门票,是一种遗憾,可听不懂交响乐的寓意,又何尝不是一种缺陷呢?音乐素养是可以穿透社会阶层的玻璃的,懂得欣赏音乐的,并不都是贵族,但他们都有着对艺术的向往和追求,这是人类都有资格获得的。
最近,看了新出的北大招生宣传片,里面朱军说的“摘星星。你去摘个星星给我看看,摘一个给我看看!”这句话让我感触很深,正是这些被嘲笑的梦想,撑起了我们的追求。
人一定要有所追求,甚至可以是摘星星这些遥不可及的梦想。因为有了远方,我们才更有动力去面对现实生活的每一步,才能更好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