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的儿子 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一年,当时日寇的铁蹄肆无忌惮地践踏在中国大地的烽火岁月,曾宪钊出生在河源市的一个穷苦农民家庭。因此,“农民”本份是他今生永远无法抹去的殷殷情结。当改革的春风吹拂着南粤大地的时候,他开始经营饮食业,他的诚信,他的仗义疏财,他的独门“桂香园”煲汤术使他的事业得以成功。 成功后的曾宪钊立志回报社会,多年来扶贫济困,在助残、教育、治安等公益事业上捐钱、捐物达六十多万元。曾宪钊的义举得到了人民群众的嘉许,受到了各级党和政府的肯定。他历任惠城区小金口镇第四、第五届党代表,惠城区工商局个体劳动者协会副会长,广东省和惠州市个体劳动者协会副会长,荣获“广东省先进个体户”、“广东省光彩之星”等称号。1998年,曾宪钊当选为惠州市八届人大代表,尔后,又连任惠州市九届人大代表。 当选人大代表的曾宪钊,仍操持着农民的本色和情感,他忘不了生养他的那片土地。曾宪钊是从河源移民过来的。当选市人大代表不久,他就率领小金口镇口子村40多名库区的移民老人,头一回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故乡——河源新丰江水库区。圆了老人们40多年的思乡梦。那一刻,曾宪钊感到了人民代表的骄傲与自豪。也正是这样,身为人民代表的曾宪钊,不忘记自己是个农民,绝不淡忘他的乡土情结,更是时时刻刻地想着为老百姓鼓与呼。 为民请命 一个私营老板,一个农民,一个市人大代表,在这三种身份中,曾宪钊的农民本色比他当老板的气质更为鲜明。自1998年当选为市八届人大代表后,曾宪钊对于老百姓的呼声,对于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他定然事必躬亲,穿梭奔波于群众之间为民请命。罩上人大代表这一光环后,曾宪钊对人大代表有一种理性而深刻的认识,他由衷地感叹道:“当一个代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要当好它就更困难,不是随便举举手、鼓鼓掌就了事。我的议案要上去,就一定要自己深入下去调查,把准确数据搞上来,才能形成议案,没有把握的事,我绝对不干。” 曾宪钊话说得漂亮,事情做得更精彩。 1997年10月,惠州市八届人大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领衔的曾宪钊带上10名代表以上的联名提案上交大会秘书处,提案内容为:要求迅速解决小金口镇白石村文坳隧道险情问题。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惠州市小金口镇高水高排的排水渠从汤泉林场起,至惠博沿江路出口,流入东江,全程6.5公里,承担白石、小铁、金鸡村等21个自然村的5500多人。总面积34平方公里的泄洪排涝任务,是小金口镇67平方公里范围的一主要排洪渠道。1991年,为适应开发建设,白石村文坳隧道水排的出口处的部分土地被征用。后转让某一公司开发。开发公司为了能够利用排洪渠出口部分的土地,在原有105米的隧道上游加长了100米,使隧道增至205米长,并在加长的100米隧道上面填回近10米厚的泥土。隧道的排水量为每秒9立方米,由于新建隧道设计不合理,顶面构筑过薄,承受不起近10米厚泥土的压力和水流量的冲击,建成后的隧道不久便出现走位、下沉和渗水现象。由于文坳隧道问题七年多没有得到解决,隧道的渗、裂、下沉、移位现象日渐严重。如果不下狠心解决,讯期到来时,洪水将冲击隧道致使倒塌,30多平方公里的泻洪无法排出,人民群众的财产将受到严重威胁。 为了摸清情况,曾宪钊不顾一个领导同志的劝阻,冒着随时都有可能遭遇蹋方的危险,独自打着手电筒,钻进漆黑的隧洞中察看险情。曾宪钊不是不怕死的人,但他更不是不实事求是、不负责任的人。曾宪钊说:“当时面临丰文坳隧道的严重险情,我作为一个人民代表一定要尽到一个代表的职责,结果,我进去了之后,就发现了问题,发现了险情,我就有责任向人大和政府报告。” 这就是这条提案的来龙去脉。遗憾的是,这条提案由于多种因素未能受理。年轮刻到了1998年,惠州市八届二次人大会议隆重召开。 在小组会议上,当小组会议召集人发言刚刚结束,曾宪钊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他不是想出风头,而是真正的怕他的发言得不到领导和代表们足够的重视。就在他拿出昨天夜里刚刚起草的提案时,市委的一位主要负责人正好来到了讨论现场。曾宪钊向代表们讲述着小金口面临的巨大实情隐患,向大家列举了自己冒险视察的隧洞事实,最后动情地向市领导、市人大代表们恳求道:如果代表们对我陈述的事实还不引起足够的重视,如果市委、市政府还不立即消除隐患,那么,明年的小金口将会变成一片汪洋。谁来对小金口几十公里范围的财产负责?谁来对21个自然村中5500条人命负责? 市委领导和全体代表无不为之动容。市委主要领导立即办理提案。而这时,慷慨激昂的曾宪钊却傻了眼了。根据人大章程,上交的提案至少要有10名代表联名方能生效。曾宪钊由于连夜整理调查报告,而没来得及办理联名签字程序。但曾宪钊没有为难,面对着全体代表,他首先请求惠州军区的马新民司令员予以支持,马司令立即挥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众多的代表也争先恐后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毕竟是一件关系到老百姓死活的大事啊! 在办理丰文坳隧道提案的过程中,自然免不了曾宪钊的穷追不舍。人大会议休会不久,曾宪钊感到政府没有动起来,一打听,原来按常规,当年的提案要等来年答复。这怎么行?曾宪钊又不干了,硬是拖着人大领导会同相关部门进场动工改造。完工后,市人大及相关的水利专家一致邀请曾宪钊代表参加验收。曾宪钊看到丰文坳隧道已改建成了质量完好的明渠时,连连说道:“好好好”,末了又补上一句:“要是明渠两边再种上点草皮,那就更好了。” 曾宪钊的热心快肠,远近皆知。曾宪钊作为一名人大代表的能耐,更是在人大代表中广为流传,远在汝湖的干部群众专门邀请曾宪钊到当地视察黄塘沥周边一万亩农田水患情况,经过深入实地的调查研究,曾宪钊领衔写出了《要求解决黄塘沥周边一万多亩农田水患问题的议案》,提交市八届人大三次会议,并最终由市政府成立专门的综合治理机构,对黄塘沥沿渠两镇一区26村一万多亩农田排水防涝问题作出了综合的整治。还安全、信心给沿渠群众。 情系环保 曾宪钊是人民代表,老百姓自然有话就找他说,有难题也就找他解决。曾宪钊对此也乐此不疲。而且他的水平也越来越高,解决问题的办也越来越多。 惠州市小金口镇小铁村骆坑小组,与骆坑小组一墙之隔的是华威五金电镀厂。华威厂自2000年投产,废水废气一直危害着骆坑小组及周边的马一、马二、上新、下新四个村民小组,300多户2000多村民的身体健康受到危害,500多亩农田、270多亩鱼塘被严重污染,毒死塘鱼事故先后发生了4宗,经济损失达10多万元,当地政府多次向有关部门反映后,市环保部门责令安装了达标污水排放装置,但废气、废水一直没有停止排放。村民民愤沸腾,怨声载道。在村民们的一再强烈要求下,当地政府会同环保部门对华威厂进行了突击检查,结果,华威厂不仅环保手续齐全,而且环保设施也相当完备,抽样检查指标样样合格。老百姓对此毫无办法。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村民们选择了走极端,自发开来数辆吊车,严严实实地堵住华威厂大门,令其无法生产。华威厂此时不但不反省自己的问题,反而变本加励地如法炮制,也调来数辆汽车,封堵村中主要大道,致使在这里投资的外商企业也无法正常生产,由于公安系统及时处理,事态才没有继续恶化。 正当镇政府为此头痛的时候,有一位主管领导想到了曾宪钊。 曾宪钊在得知情况下,仔细查看了农田和鱼塘,耳闻目睹的一切,证实了村民反映的事实不虚,但怎么也没有看到华威厂是怎样排放污水的。而华威厂旁边的一口池塘,满塘满塘的水浮莲却茂盛的簇涌在一起。于是,第一个题问便由此而生,莫非这池塘边暗藏机关?第二题问便是市里的检查人员在白天还是晚上检查的?村民们说:哪个检查组还晚上检查?曾宪钊明白是什么事情了。他立即找来村里的负责人,要他们安排4个年青人在晚上轮流监守池塘,第一晚过去了,池塘里的水浮莲悄然无语,第二晚又过去,还是安然无事,是不是老曾判断出了问题?第三个晚上的深夜,曾宪钊的电话响了,一切都如判断的那样——华威厂夜间排污水。曾宪钊立即指示小青年找来塑料瓶装上污水,注明偷排时间,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带着污水样瓶交给有关部门化验,事实证明,化验结果样样都严重超标。 在事实面前,曾宪钊一纸提案上交市人大。 在事实面前,市人大作出了《关于关停“华威”五金电镀厂的决议》。从村民自发要求关停华威厂,到华威厂的最终关停,整个事件前后仅仅只有20几天。 像这样的故事,曾宪钊其实还有很多。村民们最津津乐道的,还是关于所谓纳米肥料的故事。 2003年的某一天,小金口某村的土地上,忽然围起了一圈围墙,一夜之间冒出了一个高科技的肥料厂。不久,十数里外的城镇乡村,人们都被一阵阵恶臭、准确地说是尸骨的腐臭熏浸着,村民们不知道是个什么厂,就找镇领导,镇领导也只知道是个什么省里的科技项目,而且都有批文。但村民们受不了,于是又强烈要求这个厂搬走。村民的要求达不到,他们就从这个厂门口拦住下原料的汽车不准下货,还有性情刚烈的青年,就用锄头之类的农具捣毁工厂的围墙,在事态情急的情况下,厂方打110求救,公安干警赶来,验明这个厂的工商执照,环保证一应俱全,只好劝说村民们散去。但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这时候,小金口镇的领导和村民们又想到了曾宪钊。 曾宪钊赶到镇政府,详细了解了这个厂的情况,便立即向市人大汇报了工作。无独有偶的是,当曾宪钊给人大打电话的时候,这个厂的老板正在办公室的接待间里。当曾宪钊打完电话后,这个老板问到:“你是什么人?”曾宪钊说:“我是这里的农民,老百姓信任我,让我当市人大代表,我这是在为村民办事。”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第二天,这个厂的环保许可证被没收了,于是,这个把村民们折腾得够呛的肥料厂,就像它神秘开工一样神秘消失了。但据环保部门反映,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是因为这个厂没有按照环保的要求去生产。还是第二天,曾宪钊接到了镇领导的电话,告诉他关于强制肥料厂搬迁的提案不要投了。曾宪钊揉了揉一夜熬红的眼睛,轻轻嘘了一口气。 心底无私天地宽 当我们行将结束对曾宪钊的采访,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我们抬头看见了正墙上的一块金底红字的匾额,匾是小金口居委会送的,上书“热心社会,农民楷模”八个火红火红的大字。我们于是又多出了两个问题。问:您为民请命、仗义执言,就没遇到过什么威胁?就没有想过怕么?曾宪钊说:无私就能无畏,无畏才能有为。我身为人民代表,仗的是人民之言,何畏之有?问:您当人大代表,是图名,抑或为利?曾宪钊说:图名?我一个农民的儿子,能有现在这样崇高的荣誉,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作为人民代表,没有什么功德比老百姓的认可更圆满;至于为利,坦率地说,无论是为政府办事,还是帮老百姓跑腿,就讲这吃饭,不要说我没吃过一顿老百姓的,就连这上上下下的接待,全都是我掏腰包,要不是我自己开了个桂香园餐馆,我还真受不了。就拿在桂香园接待来说,虽然不是大吃大喝,这么多年累计下来,也有10多万元的接待费吧。 离开桂香园,曾宪钊执意要请我们去喝晚茶,在茶餐厅的门口,曾宪钊正面碰到一个人,那人问我们有几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待我们饮完茶结帐时,老板说那人已把账付了。曾宪钊一脸不解。老板说:那人就是肥料厂村口的,今天正好有机会表示谢意。 曾宪钊笑了,一个人民代表最骄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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