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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官山散记
作者:陈 梦(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3-10-12 19:45:45

自从那个夏日的午后走近了你——官山,为什么总是魂牵梦系?是你的秀美山水醉了我的心吧?是你的旖旎风情牵了我的魂吧?是,也不全是。

 

翠竹:我的绿友

汽车疾驰,车窗外偶尔掠过一蓬蓬翠竹的绿影,我惊喜地叫了起来。进山途中,公路变窄,只有一个车道,两旁都是竹林,车行其中,仿佛在画屏中穿行。我的心幸福地跳动。去年暑假,我和先生去了宜兴的竹海,漫山遍野的翠竹啊,杆杆青翠,用“海”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我的眼睛都幸福得忙不过来了,只能“敛声屏气”,在“海”里静静地穿行。先生说我的表情有些怪异,怎么“恭肃严整如此”?我说,嘘,轻点声,我是太珍重这一时刻了!在竹海里徜徉的时光,寸寸如金,我要把它作为人生的瑰宝,永远地珍藏。在官山,翠竹虽然只是随意地生长在公路两旁,没有连成片,不能蔚为大观,但还是唤醒了我记忆中的美好,使我产生了一种老友重逢的欣喜。

竹子在南方随处可见,极为普通,我们学校的草坪上就种了几株。同样是竹,却不可同日而语。譬如同样为人,也有妍媸美丑之分。我们学校的竹子根根粗壮,枝叶半黄,就像一个头发枯槁、颜色憔悴的矮胖妇人。而官山村的翠竹,杆杆亭亭玉立,竹节匀称,节与节之间显得特别的修长,上面敷着一层薄薄的“粉霜”,犹如少女芙蓉面上生长着的纤细的绒毛,别有一番风致和情韵。

我爱竹,只是单纯地喜爱而已,无关气节和岁寒三友之类的道德寓意。爱,就爱它的自身,不要附加的意义。在喧嚣浮华的当下,爱还是越简单越好,越纯粹越好。

如果我有一间书房,书房的窗前也生长着几杆官山这样的翠竹,读书写作之余,与它静静对语,天哪,对于我这样容易满足的小女人来说,那该是怎样的幸福!

 

秋枫寨:诗意的行走

当天下午,我们一行人去了秋枫寨。寨名秋枫,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深秋时节,满山红叶、层林尽染的景致。可惜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迎接我们的只有满目的苍翠。

秋枫寨还未开园,除了惠州作协前来采风的作家,就只有几个工作人员。下起了蒙蒙的细雨,大家举伞在向导的引领下悠然而行,这很契合我的心性。

我不爱热闹,尤不喜惊险刺激的机动游戏。旅游是什么?在我看来,就是亲近自然,让身心得到绝对的自由与放松。人生已然惊心动魄,世界已然车吼人嘶,何必再去制造人为的惊险与喧嚣?给心灵寻一个清静之地吧,在青山绿水间回归它固有的脉动。秋枫寨,对于一个渴求宁静的心灵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去处。

这里,峰青岭翠,淡淡的雾霭在山间飘荡,似乎给山们披了一件乳白色的纱衣。

这里,绿水潺,林涛阵阵,世上还有比天籁更为朴素更为动听的音乐吗?

这里,空气清新,是天然的大氧吧,深呼吸一口,仿佛给身心做了一次深度沐浴。

更何况,这里的山上有天池,山间温度比外面平均低5度,炎炎夏日,绝对是避暑胜地!

秋枫寨,旅游项目众多,我最爱的是亲子漂流。我们沿着一条清浅的小溪溯流而上,眼前仿佛浮现出这样一幅情景:烈日当空,一家老少穿着醒目的橙色救生衣,乘着漂流筏,在雪白的涧水中尽情嬉闹。炽热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柯在水面上投下簇簇光斑,映得裸露的肌肤如雪,人的脸上光影流转,那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灿烂,欢声笑语与哗哗的水声相伴……亲子漂流,多么诗意!多么温馨!本来河道平缓是其劣势,但是一个名字却化腐朽为神奇,扭劣势为亮点。正是因为不够惊险,不够刺激,所以才宜于扶老携幼,举家出游,共享山水之趣啊。这个项目的命名可见设计者的匠心独具。

有氧登山道亦是如此。台阶不甚陡,也不甚长,老少咸宜,当你感觉到疲乏的时候,已经登顶,不会让你生出一丝的挫败感。

我慢慢地走着,细细游赏,我想我的神情肯定又像去年在宜兴竹海时那样“恭肃严整”。是的!这一时刻我又感到了幸福,无比的幸福!让我倍感幸福的不仅仅是周围的风景,更有同行的人。我是第一次参加惠州市作协的集体采风活动。对于那些老作家来说,这当然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我这个初登文坛的新人来说,我很珍视这样的机会。写作也是一种技艺,只有相互切磋才有提高,只有比较着才有骈进。此外,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我和先生当初是因为文学而走到了一起,可是后来我们两人都与文学渐行渐远。现在,已是不惑之年的我重新踏上寻梦之旅,我不苛求先生能与我同行,毕竟,人各有志。但是,我却无法忘怀年少轻狂时我们共同许下的诺言。时隔二十余年,我俩终于有机会一同采风,第一次携手并肩从事与文学相关的活动,这活动本身就非常的难得与难忘。

秋枫寨之行,微雨中的寻梦之旅!

 

玉兰花:动人的传说

第二天上午,我们在参观陈家围屋的归途中,顺道探访了那株八百余年的玉兰花树。关于玉兰花,还有一个动人的传说呢。红玉兰、白玉兰、黄玉兰三姐妹本居深山,一日下山游玩,发现村子里冷水秋烟,一片死寂。原来,当年秦始皇扫清六合,荡平寰宇,心犹未足,又赶山填海开疆拓土,杀死了龙虾公主。龙王震怒,便锁了盐库,不给百姓吃盐,导致瘟疫发生,生灵涂炭。三姐妹同情百姓遭遇,智凿盐仓,后被龙王变作花树。

树下,我抬头仰望,怀着深深的敬畏。这株古树大约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吧?树身饱经岁月的风霜,筋脉隆起,纹痕纵裂。老树是通灵的,我们在树旁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神龛,有香烛燃过的灰烬。天风吹拂,枝叶婆娑,飒飒作响,是在向人们诉说那远古的传奇吗?我不禁要问,眼前这株苍郁古木真的是玉兰三姐妹的化身吗?如果编成短剧,会是多么精彩!

幕启。一群美女娇娃翩翩起舞,从身上的服饰不难看出,她们都是海洋生物——闪闪发光的鳞片,轻盈飘举的虾须。那个细颈长腰的领舞者该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吧?你瞧,她雪白的脖颈上挂着贝壳串成的项链,如云的发髻上簪着深海明珠,舞姿轻盈曼妙,看得老龙王笑逐颜开。正在这时,一个虾兵神色张皇地闯了进来:“报——”音乐戛然而止。

“报!龙王爷爷,大事不好,龙虾公主她……”

“她怎么了?快讲!”龙王震怒,一拍桌子,案上的翡翠玉盏也随着他的怒气跳了起来。

“龙虾公主她死了!是被陆地上的人类杀死的!”

“啊,我的女儿!”龙王捶胸顿足,昏死过去。

乐曲哀怨低回,美女娇娃悄悄退场。龟相蟹将一拥而上,抹胸捶背,乱了半日,龙王苏醒过来,须发皆张,目眦尽裂,霹雳似的吼道:“人,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乐声转急,高亢杂乱,声如裂帛,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

如果将这个传说改写成长篇叙事诗,那就从三姐妹出山写起:

“清晨的阳光穿透山间的薄雾,

婉转的鸟鸣唤醒了沉睡的溪谷。

姐妹三人在茂密的林间穿行,

阵阵笑语惊醒了草叶上的露珠。

十六年来她们从未离开过出生的溪谷,

但却知道山的那边一定是闪耀着金光的大海,

那雪白的浪潮啊,

夜夜在梦中澎湃,

今天,终于踏上寻梦的旅途!

……”

三姐妹又是怎样的装束和性情呢?顾名思义,大姐红玉兰应是一袭红衣,豪爽勇毅的吧?二姐白玉兰该是白衣飘飘,冰雪聪明的吧?三妹黄玉兰该是黄衫黄裙,腼腆温柔的吧?虽然面貌有差,性格各异,但却是一样的美丽与善良!

但是作为凡人,她们如何去往龙宫呢?当她们在碧海深潭前一筹莫展之际,肯定有一个白发老婆婆从天而降,送来避水神珠吧?这个白发老婆婆又是谁,黎山老母还是南海观音……

一时间我浮想联翩,直到向导催我上车,这才回过神来。

 

返程时,久雨的天空突然放晴,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蓦然回望,早已峰回路转,烟树迷蒙失官山了。

啊,官山,你是阳光下的一个绮丽梦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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