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太阳,该动身去惠州了,算算去到刚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于是就绕到圆岭去买几个粽仔打发晚饭。 这条路通往到市场,平时都是人满车堵的。那些小摊贩恨不得把摊档摆到路的中间,这个问题老让我费解,假如城管不来管,路不就给堵死了?买菜的人过不去他们的菜卖给谁?车子慢慢地走到方舟苑路口时却突然显得宽畅多了,有许多人都远远的在那个丁字路口站着,看着。走的人和车靠着本只属右往的边缘走过来行过去。我心生纳闷,一夜间惠东人有这么文明的交通意识改变,昨晚刚浏览了梁晓声“中国人,你缺少了什么?”那篇文章,在生活中已然就因为国人的素质问题,我是再也不去想了,只能说咱们的国人都不为自己积福,这个“蠢”啊,我都觉得心酸。难道是这篇文章马上唤醒了国人。 我的车就要开过去了,不经意往左边看了一眼,正路口地上躺着一个男人,刹时整个脑子乱了。赶紧把车开到一边熄了火,慌里慌张的走回来一看,是还没“死”的“人”,只是因为什么原因倒地不明,围观的人七嘴八舌,但就是七嘴八舌而已。 都成为国谈的问题又来了,如果摔倒的是你家人,你会不会救?今天又一次出现这种事了。 难怪这条路会让得这么宽,我的同胞哟,如果这是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就这样在你们的注目礼下死去,你们不都是死去的活人吗?像鲁迅笔下的国人一样。这么多人看着路边躺着这个人都在念经似的:“这人咋啦,这人咋啦。”你问我我问你。四面围站着无数的男人,小店铺里坐着几个大男人。我开始发抖了,连忙掏手机,这时也有两三个女人在打电话,估计是报警,我叫她们不要同时拨打,但110、120还是打不通,120打不进不能干等,看他脸上只有唾沫没有呕吐物,我觉得这种症状扶动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我向小店的几位男人招手求他们来帮着抬上我的车送他去医院。可是,这几个人竟然好像看不到我的手势和求助。又继续喊另外一些站着围观的和一些开着车边看边慢慢遛着过来驶了过去的男人,你们谁帮帮忙把这人抬上我的车送他去医院吧,可是,这些人好像蛮好的,都围过来问我:他是你什么人哪?我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请你们帮帮抬他上车好吗?他们都不接口了,把头又转向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这些人问我是不是我认识的人就这个结果而已。这些男人突然都聋了盲了,地上这个人这时看着我,现在让我抖得更厉害的不是我怕这个人会突然就死去,是因为这些站着不知道他们到底要看什么结果的人,这会儿我想哭,不是因为这病人,只要有医生,这病人能医能治,难救难医的是这些平时老说做人要讲道德讲良心的大叔大伯和那些喜欢给观世音菩萨烧香的大婶大娘。我只好再次打110,110接通后说120会马上到。 这时有一对母子来到我面前简单问我几句,我的心像堵了棉花一样不想说话,这小伙子走近去看了看,地上这人突然把头抬着想坐起来,这动作很危险,他肯定坐不成的,大概有45度角,这时他要是没坐稳把头摔下去那就危险了,这小伙子赶紧去托住他的头然后让他慢慢躺下,用纸巾帮他擦掉满脸唾沫。他的母亲很激动,这小伙子喝令她不要嚷乱了他。他又要来一块纸皮垫在他头下,地上这人看着我,说不出话,他那求救的眼神,太揪心了。我叫他放松也放心,120马上到了。小伙子跟我商量是送他去医院还是等120。看他大概就二十岁,却有一股力量让我不再害怕,他不冷血却又冷静。 这时过来两个巡警,说120就到了,我叫他们赶紧把这些围观的人和车辆轰走,要不等会120进不来。 这时候救护车终于到了,我的眼泪忍不住滚滚而下,远方有一家人终于不会失去儿子、丈夫、父亲了。那巡警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的,我没看医务人员处理工作先走了,回到车上心情平复了些才启动车子。 因为粽子没买成,情绪也影响了我的食欲,回到惠州空着肚子在雷达椅上蜗了一整宿,这季节的山鸟叫的挺早的,烛台上的蜡烛换了好几次,燃的久了,浓烈的蜡烛烟味弥漫着散不去,窗外,夜色穿过山顶上摇来晃去的树枝隐约照进我的卧室,重影在雷达椅上的太阳花。一整晚的晕晕的睡不着也醒不来,思想被困在这夜色里,于是,就着这夜色,不痛快的喝了几杯,似是醉了,窗外的雀儿不知我这一夜无眠,越唱越欢,再喝几杯,月亮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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