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很久没有去远游了。

对我来说，诗和远方就像一壶醇香的美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想着要醉上一回。

于是，背上行囊，独自向着白桦林的国度出发了。

没有同伴的旅行也许是孤独的。但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快乐和自由。它不需要被分享，只要静静地把这份洒脱放在心底，然后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呼吸着异样的空气，感知一段未知的体验，尽兴地释放压抑在本我最底层的喷张的欲望，孤独也就完全融化在旅途不断的惊喜和兴奋之中了。

用一点时间，独自去偷欢，以此慰藉一下自己的流水年华，在记忆中便能多沉淀些奢侈的快乐。

二

10月12日凌晨4：00分，我登上了飞往俄罗斯的航班。

十多个小时的空中飞行，很想眯着眼，享受一番腾云驾雾般的梦境。但大脑却怎么也歇息不下来，思绪如天马行空，在漫无边际的暗夜独往独来。

小时候，读过很多俄罗斯的文学作品。最早的应该是小学课文中高尔基的散文《海燕》了。那句“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很是激荡当年幼小的心灵，让我首次认识了一个号称战斗的民族是如何的英勇顽强。再大一些，陆续读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和普希金的诗等，尤其是电影《列宁在十月》让我们知道，涅瓦河上阿芙乐尔巡洋舰的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我相信了，“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文化浸染的力量是强大的，有如春雨，在润物细无声中，就能影响和改变一个人对世界的认知，我想，我的俄罗斯情结，也该是源出于此。

三

其实，中国和俄罗斯有过太多的历史纠结。从彼得大帝到列宁、斯大林、赫鲁晓夫，再到普京总统，几百年的历史中，有过友好，也有过交恶。

四百年前开始，俄罗斯陆续侵占了我国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土地，至今也要不回来了。而在共和国开国初期，前苏联也援助过157个大型项目，奠定了中国的工业基础。

我们曾经的老大哥，后来变为苏修，如今又成了战略伙伴，这个世界真的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

但无论如何，对一个民族也好，一个国家也罢，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永远的王道。

四

即将踏上俄罗斯的土地，不免有点小激动起来。

这是一个白雪悠悠、桦林幽幽、钟声悠悠的国度，我将怎样放飞自己的心情呢？

迷糊的睡意中，眼前出现了一幅幅浪漫的画面……

依旧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华丽的《三套车》载着我，来到如诗如画的《天鹅湖》畔。环顾四周，这里的《田野静悄悄》，唯有湖边那棵孤独的《山楂树》下，美丽的《喀秋莎》正向着远方，轻声吟唱着《红莓花儿开》……

街边嘈杂的通宵酒吧，叫一瓶伏特加，烤几片黑列巴，在疯狂的爵士乐中，与几个文学青年谈论托尔斯泰与鲁迅的比较。有人说，鲁迅不如托尔斯泰。我直摇头，应该是伏特加没有茅台浓烈，黑列巴更像是鲁迅笔下带血的馒头……

迷茫在肃穆的红场，四周到处都流淌着殷红的鲜血。我登上阅兵观礼台，看各式风云人物擦眼而过。赫鲁晓夫扯着大嗓门一路骂着斯大林走来了，叶利钦端着一盆土豆烧牛肉，一路小跑地叫着“完了，完了，给烧糊了。”普京拎着那张总统坐椅上了飞机，飞过红场时丢下一句话：“我要飞的更高……”

五

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原本孤独的旅行竟也能出现意外的偶遇。我居然与我的同事两夫妻同机“出访”俄罗斯。

同事的小孩与我的小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这样不约而同奇妙的巧合，同样也让她们感觉到惊喜和欣慰。

孩子都是支持我们到处走走的。只要能走，“想走就走，说走就走”应该是生活不变的主旋律。

不要等到走不动时，才发出无奈的诉求：世界这么大，我想去走走。早干嘛去了？

只要你经常出行，你会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2019.10.12于旅俄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