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大雪过后,午后的阳光似乎显得珍贵。然而,写下这个标题,我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重起来,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令人难以忘怀的日子——公元2016年10月17日,农历丙申年9月17日。静静摆放在至德堂周边的那一个个花圈,圣洁而又满载着悲伤。中华诗词学会的团体会员——松溪诗社一则《讣告》,令多少诗人夜不能寐,笔端流淌出多少带泪的诗行。
当晚,我写了一首诗“春去秋来总有冬,花开花谢世间同。潮汐涨落寻常事,且信松涛唱大风”。以为可以稍微安慰一下痛失慈母的北如老师。现在想来,那是多么的幼稚、天真。因为,生离死别的事远没有这么简单!
我生长在山区农村,狂风暴雨中母鸡用翅膀勇护小鸡,那傲雨迎风、无畏无惧的情致,总让我震撼不已。我曾赋诗“电闪雷鸣急,羽张昂首立。人间凝大爱,千古情同袭。”
北如老师的慈母我只见过一面,了解不多。身板硬朗、为人热情、衣着朴素,是我对她的基本印象。我想象着,一个农村妇女生活在边远山区,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没有通电、通路、通车,衣物、食品严重短缺,生活条件异常艰苦的情况下,如何躬耕陇亩、相夫教子,如何成就了一个邻里赞誉的贤妻良母。然而,最让我感动的是她临终对自己的“后事”做出的似乎“石破天惊”的遗嘱,让我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母爱:
——不用戴囚笼;
——不用向其娘家行跪拜礼;
——不用哭哭啼啼;
——不用请西洋戏班;
……
“弥留还在传大爱”!这是面对千百年来世俗何等的胆识,这是对子女何等的慈祥、何等的关爱啊!在形成这一“决策”的过程中,她有过异常矛盾的心灵煎熬吗?
我的目光停留在《百韵吊孝》的书稿上。一副副挽联,一首首挽诗、挽词,流淌的岂止是韵律,那分明是诗人们一份份沉甸甸特别的情感啊!
查阅百度上的资料,中国汉字总数已超过8万,其中常用的只有3500多个。我仔细研究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字——“孝”。它出自《礼•祭统》。《说文解字》这样解释:“孝,善事父母者。从老省,从子,子承老也。”《诗经》中也有这样一段话:“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一个孝字,在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有着何等重要的位置。所谓“百善孝为先”,反映的是中华民族极为重视孝的思想观念。
我想起了《国际歌》。这是一首在法国巴黎公社革命时期为激励无产阶级斗争意志、后来成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响彻云天的革命歌曲。记得当时有位领导人曾经说过:在欧洲,只要你唱起《国际歌》,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同志和朋友。于是,我生出了一个似乎很牵强的想法: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一种母爱、这样一个“孝”字就足以打动了诗人的心、引发了强烈的共鸣?
诗性尚孝吗?广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杂志社社长杨克先生在惠州的一次演讲中曾说过,“传达人类普遍情感是好诗的共性”。为此,我敢说,《百韵吊孝》将是一本非常感人的好书!
北如老师把诗人的诗词作品汇集成册,这既体现出其对诗人所表达的特殊情感的一种尊重,更是从另一种方式表达着对慈母无限的孝顺、孝敬,寄托着一种无限的思念!
也许,《百韵吊孝》给我们的思考和启示还远远不止这些……
写于丙申大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