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本来就是一座非同小可的城市,面积之大,交通之重要,历史之悠久,文化之发达,哪一样说出来不令人折服?对我个人而言,武汉二字,自带几分亲切,我大哥大嫂年轻时在武汉某高校教书,1984年,我曾在那里度过一个长长的假期。年轻,对事物的感受和记忆总是特别深刻,武汉大学、东湖、黄鹤楼给我留下无比美好的记忆,臭豆腐、热干面、莲藕排骨汤的美味也深深打动过我的味蕾,邻居的刘老师、秋萍姐这些地道的武汉人,他们的一颦一笑仍鲜活在记忆深处。
1984年,国人的生活条件远不能跟今天比,大哥大嫂住在那种红砖墙的筒子楼里,邻居一家家紧挨着,共用厨房厕所,所以邻里之间熟得就像一家人。刘老师是大嫂的同事,秋萍是教工家属,大嫂性格好,跟邻居们关系融洽,我走后,那些邻居还会不时问起我,而我见到大哥大嫂,也自然而然会询问他们近况。后来大哥大嫂调动工作离开了武汉,那座城市,那座城市里的人,也就渐渐成为模糊的背影。此后这么多年里,曾有两次路过武汉,一次是一九九一年,我和大哥大嫂一家去北京旅游,坐京广线火车路过武汉,侄女当时还是小学生,当她知道火车半夜会经过她的出生地武汉时,就交代大人到时一定要叫醒她起来看她的武汉,大人谨记她的话,一直不敢深睡,半夜到武汉就把她叫醒,睡得正香的她,被叫醒,气得大哭,边哭边骂:我最讨厌武汉了,我最讨厌武汉了!哈哈,叶公好龙!第二次,大概是2003年,我跟表妹去荆州,到武汉坐火车回广东,时间紧,只在火车站逗留了一会,就匆匆离开了,没有好好去感受武汉的变化。
武汉,是我青少年时期到过的最大城市,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一个我可望不可即的大地方。武汉是文化大城,高校众多,大哥大嫂鼓励我好好读书,考到武汉来读大学,但我因为偏科严重,未能实现这个愿望,深感遗憾。
人,对于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都有一份感情,去武汉重游旧地,一直是心里的一个愿望,不久前还跟家里人提议,找个时间去武汉玩玩。没想到,庚子年,一场灾难袭击了武汉并漫延全国,疫魔把这座城市搅得天昏地暗,每天都在增长的病例和死亡数字,令人心慌悲痛,为陷于痛苦中的武汉人民揪着心。刘老师,秋萍,你们可好?然而无从知道他们的消息,但愿他们安好。
只愿乌云早日散尽,还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大武汉。当解除了危机的武汉,城门轰然打开,涌进去的人流中,一定有一个我,我要去武大看樱花如霞似雪,去黄鹤楼看白云千载空悠悠,去吃又香又辣的臭豆腐热干面, 我更想在拥挤的街头,遇到胖胖的刘老师,快嘴快舌的秋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