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来到办公室,拿起扫帚扫地,发现墙角落有一堆黑物,定睛细看,原来是一群蚂蚁正在搬运一只死去的蟑螂。这些细如发丝的蚂蚁是怎么搬动这“庞然大物”的呢?我有点好奇,放下扫帚,蹲下来看个究竟。
只见蟑螂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任由蚂蚁们摆布,它们的嘴密密麻麻地咬着蟑螂的各个部位,不知道它们如何分工,但有一股惊人的力量托举着蟑螂一点一点地移动,速度并不太慢。“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想必也是这样一种集体的力量,这种力量的破坏力令人害怕。
在搬运队伍的后方有一群蚂蚁,一只接一只,每只隔着一定的距离,想必是殿后的通风报信者。在搬运队伍的前方有只个头大点的蚂蚁,只见它走走停停,一会又和后面的蚂蚁碰碰头。它毫不畏惧,勇往直前,尽显英雄风范,我想它也许是探路的“敢死将军”。还有一只个头大出这些蚂蚁一倍的家伙,它有时爬到蟑螂背上,有时下来,像是在指挥队伍,没看到它去搬运。这不是领导又是什么?领导都是有派头的,宗旨是动口不动手,动动口就足够你忙乎半天了,看来此等“领袖作风”连昆虫界也不能免俗啊。
看它们井然有序地忙碌着,我突然有想破坏它们的冲动。我用鞋尖弄死了几只在前面探路的蚂蚁,包括我眼里的“敢死将军”。也许有蚂蚁在传递着同伴死亡的消息,不一会儿,我发现搬运的队伍有些骚动、散乱,有的蚂蚁甚至松开了嘴,四处逃窜。记得那场突如其来的“非典”,我们没有得到正面消息时,传得仿佛世界末日要来临般恐怖。我疯了似的去排队购买抗病毒口服液,手里拿着上百元一盒的抗病毒口服液,还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欣喜若狂。“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想想这时的蚂蚁,我当时的心态也就无可厚非了。
我没有再去惊扰它们,静观其变。没过多久,那些散开的蚂蚁又回来了,聚集在蟑螂边,继续搬运。它们要把蟑螂搬去哪里呢?我一边在电脑旁处理事务,一边观察它们的动静。忽然,我发现那只蟑螂被改变了移动的方向,走了一段后,又往原来的方向移,如此反复。像在拉锯,像在拔河,难道是在上演一出争夺美食的好戏?是“内讧”还是遇上了“劫匪”呢?不得而知,因为我实在无法分清它们的敌我。
直到下午我要下班时,蟑螂还被抬着往这边移往那边移没有归属,看来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没有战胜谁,可是谁也没打算放弃。
本来蚂蚁这种迎难而上、锲而不舍的精神已让我感动,我应该让它们继续争夺,然后由胜者来好好享受美食。但是,我还是往被蚂蚁包围的蟑螂身上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饿了一天辛苦了一天的蚂蚁们顷刻间全部死于非命,它们争夺的美食被我扫进了垃圾桶,我仿佛听到了蚂蚁们冤魂的哭泣。可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类正是这样以王者的姿态傲视其他的族类,能为人所用的方能生存,它们生存着也是为人类服务,到最后还是要被人所吃所用所玩所乐。
我也当了一回势利的刽子手,消灭了一群有着鲜活生命的蚂蚁,目的只是让我的办公室看上去更整洁而已,残忍乎?虚情假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