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手里的火车票不知招惹了谁?始终没有摆脱被揉搓得皱皱巴巴的厄运。此刻,偌大的西湖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坐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她对着湖水说了些什么?
东坡居士为什么要导演这么一个故事?五年前,让他在孤山脚下丟了钱包,又偏偏让她拾到后傻傻的在原地等着失主回来认领。然后他翻遍了大半个西湖,满头大汗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手里拿着他的钱包死死地盯着每个行人。“你是在等我吗?”他憨憨的招呼却换来她丢过来的一个白眼,扭头继续盯着游人。他恍然大悟“我丢了钱包,你手里的钱包是我的。”她惊喜的回过头,然后疑惑的问“那你说说钱包里都有啥?” “有身份证,我的名字是林楚,钱不多,才五十多元”,说完他又憨憨的摸着脑袋,“钱可以给你,我只要身份证就行。”这下子她真的生气了“我要你的钱干嘛?那样我还用在这里等你吗?”
他认定她是世界上现存不多的好女孩,她觉得他憨厚得让人踏实。他费了好大劲结结巴巴地说“做我老婆好吗?”她娇羞地“谁要做你老婆了”。他狠狠地抱起她,她故作生气地捶打他。
三年后他们开了个小公司,终于结束了打工生涯,也终于告别了单身生活住到一起,只欠房子和一纸文书。等买了房子就办婚礼,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哪家照相馆的婚纱照拍得好,哪家来了新款礼服好看她都门儿清,设定过无数版本的婚礼场景,甚至连孩子的名字,孩子的样子都在脑子里清晰浮现过N次。可这些都被公司新来的女员工粉碎了。她庆幸回来得及时,撞到了他们搂在一起的一幕,让她看穿他背后的一面;她后悔回来得太早,不然她还是他的新娘。她一个耳光扇过去哭着跑掉,他惊慌失措的追了出来,苦苦哀求。她冷冷的一句“我们分手吧。”
她几天没去公司,他也几天无精打采。尽管他辞退了女员工,尽管他悔恨不已起誓发愿,他在她心中好男人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她无法原谅他对自己的不忠,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变。他成了她的罪人,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审判,有期?无期?死刑?
稀稀疏疏的游人打身边经过,“老公,你看那鱼游得多欢快啊!”一个女孩挽着老公的胳膊说。这不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吗?他当时还接了一句“那我们就做那对鱼吧!”眼前的这条鱼是当时那对其中的一条吗?难道它们也忘记了最初的承诺吗?也忘记了一起同甘共苦的日子吗?以后再美的湖水再暖的风都不相干了,没有了该留恋的人,再繁华的城市也是一座空城。
是该去火车站的时候了,她望了望远方的幽亭碧树,飞瀑翔鸥。摸了摸身边这条坐过无数次的长椅,明明还有他们伞下吻过的痕迹。别了惠州!别了西湖!别了那个爱过恨过的人。她站起来拉过旁边的行李箱转身上台阶。一抬头,他正背着背包站在那里,她居然一点没察觉到,就像什么时候落下的毛毛细雨她没有感觉到一样,整个湖水一下子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