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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钝嘴生初闯羊城
作者:钟觉梅(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2-07-27 17:36:03

 

莲花江畔有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子——新溪村。这里青山绿水,绚丽多姿。虽然是盛夏季节,仍是春意盎然,那多少人为之倾倒的江南佳果——荔枝,挂满树梢,丹红欲滴,整个村子就象罩在红纱帐里,处处飘着蜜甜袭肺的幽香。

钝嘴生就生在这个美丽可爱的地方。提起他,那个不知,谁个不晓?一个远门少出、异地少行的小伙子,已经成了百里传闻的人物。

他本叫陈利生,长着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材,浓眉大眼,脸上常带着和蔼可亲的神态。就是因为有一个稍厚的嘴唇,不善说话,更不会开玩笑,村里的人都管他叫“钝嘴生”。

话说一九七九年,小暑刚过,钝嘴生受母亲的重托,准备到广州探望多年未见的老母舅。这样的好差事,自然谁都高兴。可钝嘴生呀,却是戏门佬上台——一重欢喜一重愁哩。他细细一想,广州这么大的城市,只在电影上见过,从未身临其境,据说是搭车钻人缝,过马路走车缝,真有点怕呀!不去么,也实在可惜,不是也有人说省城灯红酒绿,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吗?还是去吧。钝嘴生决心一下,拍拍心口,带上几只大阉鸡,几十斤“糯米糍”荔枝,拜别了年过花甲的老母亲,乘六点五十分到县城的班车,离开了朝依暮见的新溪村……

早晨才披山村雾,眨眼便到五羊城。当天下午三时四十五分零七秒,汽车“吱——”一声就到了广州汽车站,钝嘴生“噔噔噔”走出车站,全吓呆了!人象流水,车似出洞的蚂蚁,看得眼花乱。他抬头看看天,啧?太阳还在头顶,早着呢。钝嘴生没有直接到母舅那里,以十二分的好奇心,东溜溜,西逛逛,那几十斤的“礼物”提在手上,累得他满头大汗。歇会吧,也实在太累了,怎么不累呢?昨晚一夜未合眼,加上今天旅途的辛苦,不说钝嘴生,就是钢铁罗汉也会精疲身倦的。

钝嘴生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忽见对面的马路旁围了许多人,有的低声窃语,有的摇着头,也有的嘻皮笑脸……。钝嘴生近前一看,一个姑娘穿着一套桃花般的连衣裙坐在地下,低着头“呜呜”地哭着。旁边的人小声议论,他一时听不清楚。什么事呢?钝嘴生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没一会儿,围观的人都走开了,那姑娘还在拭着眼泪。钝嘴生只听得一个操客家口音的说道:“哭有啥用?自己不留意,莫说钱包,当心人也给扒了!”钝嘴生心想,这个人也太绝情了。他不由自主地走近姑娘身旁,红着脸小声问道:“同志,给人偷了钱包?”姑娘点点头。“外地来的吗?”“……河北石家庄……”“石家庄?刚来吗?”“该回去了,可……”姑娘又在哭,总是低着头,始终没有与钝嘴生打个照面。“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了?”那姑娘又点点头。“要多少钱?”“四十多块……”“啊——”钝嘴生给吓傻了,心想,自己身上的钱还不够买半张车票哩!他为难了,脸在轻轻地抽搐着。再说那姑娘听钝嘴生问得真切,慢慢的抬起头——钝嘴生一看,多么漂亮的姑娘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鹅蛋型的脸庞上还有两个惹人的小酒窝呢。钝嘴生这小半辈子,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么绝色的姑娘!心想,到底是城市大,漂亮的人也多。“太冤枉了……”钝嘴生说什么好呢?这样说也许能使姑娘得到安慰吧。“唉——”姑娘便把她到火车站买车票,突然发现钱包没了的事一五一十地对钝嘴生说了。钝嘴生听了只是暗暗替姑娘叫苦。

突然,一个人走到钝嘴生的身旁,问道:“喂,你这系唔系卖?”钝嘴生摇了摇头,那个人扫头地走开了。钝嘴生这口钝心灵的小伙子被这一问,看了看身边的东西,一下子心里象点着一盏灯——全亮了!他拿着沉甸甸的礼物二话没说追上了那个人。“同志,你要买这个?”“是呀,多少钱?”钝嘴生这一下可傻眼了,卖多少钱呢?贵了怕卖不出去,便宜了怕凑不上车票钱。“你说呢?”钝嘴生这一出口,十足象个老行家。那个人开口了:“鸡二元五角,荔枝三角,怎么样?”钝嘴生没有心思去计较价钱的得失,心里只有那张火车票,试探地说:“拿五十元,全给你!”那个人一听,四个大阉鸡,三、四十斤的荔枝才五十元?心里叨咕:这乡下佬真笨蛋!“好,都买下!”那人如获至宝,掏出五张崭新的“工农兵”塞到钝嘴生的手里。

却说钝嘴生换得了五十元钱,直往火车站,好不容易才买了一张第二天到石家庄的火车票,高高兴兴地回到那姑娘的身旁。“同志,火车票!”姑娘一看果真是一张第十六次特快列车到石家庄的卧铺票,心里热乎乎的。中国有句古话:“求人须求英雄汉,济人需济急时无。”别看这是一张短不到一寸的小纸片,真是:人情若好千金重,千金难买好人情。姑娘抿着嘴含着泪问:“阿哥,你贵姓?”钝嘴生霎时脸又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口又结巴起来:“我……我……”半响“我”不出一个究竟。姑娘紧紧地抓住钝嘴生那张粗壮的手,深情地说:“我该怎样谢你呢?”钝嘴生的心哪,简直象棉被行里的牛筋弓“乓”个不停。这时钝嘴生突然感到姑娘的手烫得厉害,急切的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嗯,有点感……”话还未说完,就“哧哧”地打了几个喷嚏。钝嘴生想起临走时母亲叫他带了几粒药丸子,好应付旅途的意外,他急忙从怀里掏出来,塞到姑娘的手里,十分温和地说:“这是百应风痧丸,吃了一会就好的。”姑娘接过钝嘴生的药,正要道谢,不料钝嘴生已经飞得无影无踪了。她仔细一看,几个指头大小的药丸子,黑溜溜的,还用一张十元钱的钞票包着呢。她真感动得热泪横流,暗暗记下了当今世界里难得的好心人。

姑娘吃了钝嘴生的百应风痧丸疾病是否好转,按不下表。

且说钝嘴生离开那姑娘后,太阳已经偏西了,这才想起要到母舅那儿。乡里的“老当捞”早就对他说,广州纵横几十里,不熟路的,简直象孤舟飘进大海。想起这些,心又象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落。幸好“老当捞”给他画了张小地图,上面标明了坐几路车,过几个站便可达到母舅那儿了。钝嘴生往口袋里一搜,“啊呀”一声,冷汗似黄豆一样马上从脸边淌到脚底,小地图不翼而飞了!直急得搔首抓腮。去找吧,往哪找呢?大海捞针,岂不是白费功夫吗!钝嘴生为难了,只见他双手捧着脑瓜蹲在地下,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唔?有了,乡下不是有一句话:“路,就生在嘴边”嘛!对,自己小时候一个人到飞人嶂姑妈那儿,还是靠问路呢。他觉得有门了,胆子一壮,便走到一个“卖”的妇人跟前,彬彬有礼地问:“同志,到我舅舅那儿坐几路车呀?”“你舅住兵朵?”“叫罗运兴。”钝嘴生问非所答地应和着。那妇人翻翻白眼,说了声“大乡里”就再也不理睬他了。钝嘴生受了这等冷遇,感到很委屈,心里想,城市人真刁,要是咱乡下,一定会带他到舅舅那儿的呢。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钝嘴生打下了另一个算盘。既然问路问不着,送给舅舅的大阉鸡也卖了,空着手怎好去见他老人家?不如在这儿将就过一夜,明天班师回朝!

却说钝嘴生半眠半坐在马路旁机动车的上落亭里过了一夜,一清早就往汽车站走,他一边想,咦?能坐坐火车不是更美吗?记得“老当捞”说,返途可以买一张到樟木头的火车票,再乘下午二时到惠阳的汽车,一路顺风便到家了。钝嘴生大腿一拍,三步并作两步奔向火车站。

再说那姑娘吃了百应风痧丸,安安稳稳地宿了一宵,次日到了火车站,将要离开传说中四季如春的南方城市。此时她很懊悔,并不是依恋快要离别的羊城,而是再也见不到深深印在脑海里的那位好心人了,一时感到心酸,眼眶湿润了。不料在旁的一个小女孩好奇地叫了起来:“奶奶,你看阿姨哭了,阿姨哭了!”那姑娘连忙用绢子擦着眼眶,老奶奶似乎没有听见小孙女的话,一双老眼总是左盼右盼,把整个大厅看了一遍又一遍。小女孩摇着奶奶的手又嚷开了:“奶奶,你看什么呀?”老奶奶擦了擦眼角说:“找叔叔呀。”“叔叔?他不是在家吗?”“傻子,奶奶是找救命恩人呀!”天真幼稚的小女孩扳着那位姑娘的肩膀问:“阿姨,你看见恩人叔叔不?”姑娘被小女孩逗得哭笑不得。这时,老奶奶便谈起了令人肝胆俱裂的经历——

还是半个小时以前的事。老奶奶带着小孙女赶来车站乘车,准备到毗邻香港的深圳市探亲,小孙女更高兴了,她蹦呀跳呀……不料她突然横过马路,这时左边一辆卡车飞驰而来,老奶奶叫了声:“车!——”可是,那卡车象离弦之箭,已经冲到了她的跟前……。说时迟,那时快,对面一青年小伙子冒着危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动作,把小女孩拉到自己的身旁,避免了一场严重事故的发生……那小女孩呀,怎么知道刚才瞬间的一切呢?口里还不停地叫着:“奶奶,快来呀!”只见老奶奶哆嗦着,颤得话不成声:“吓死我呀!”“当心点呀,阿婆。”老人家只顾把小孙女搂在怀里,正要拜谢救命恩人,可是晚了,那小伙子早已离开这块人命关天的一尺之地……

老奶奶说到这儿,惭愧地低下头,擦着眼泪。那位姑娘说:“别伤心了,老奶奶,孩子没事就万幸了。”老奶奶内疚地说:“恨我连恩人的姓名都没问上哩。”“老奶奶,好心人总会有好报的……”说着她的心刺痛了一下,只见她长叹了一声,再也不说什么了。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且说钝嘴生看开车的时间快到了,便到火车站休息大厅里等待人生第一次将要过瘾的时刻——坐火车。

那时正值盛夏,炎热的天气,稍动一动就会汗流浃背。钝嘴生拣了个位子坐下,脱去上衣,摘落草帽扇起风来。这一扇不要紧,草帽边儿正碰着跟他靠背坐的一位姑娘,那位姑娘扭过头说:“同志,当心点。”钝嘴生连忙赔礼:“对不起……”这时两个人同时怔住了,齐声叫了起来:“你……?”真是有缘处处巧相遇,无缘隔壁也当闲。钝嘴生连忙把草帽往头上一戴,“嘿嘿——”他对姑娘笑了笑。好家伙!草帽一戴,馅儿露底!只见钝嘴生的草帽沿上写着:“莲江县丰和公社新溪村陈利生”。再看看,钝嘴生的衬衣上还印上“新长征突击手奖”七个闪烁红光的大字呢。姑娘的眼哪,这时真象一部照相机,“咔”的一声全把它拍摄下来了。姑娘正在暗暗庆幸塞在心头的谜团解开了,突然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喊了起来:“叔叔!”老奶奶一看,正是那位恩人,急忙拉住钝嘴生的手说:“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钝嘴生笑着说:“阿婆,小事呗,你把它忘掉吧。”听话听声,锣鼓听音,那位姑娘心里惊叹着:“又是他!”感动得从眼里涌出了一股温泉……

不说老奶奶是否把救命恩人的姓名问明白,且说钝嘴生见着姑娘,觉得浑身不自在,走又不是,坐又不是,又摘落草帽扇着风。他正在犹豫之间,只听得姑娘说了一声:“给你——”钝嘴生一看,姑娘给他递过了一条崭新的汗巾。钝嘴生尴尬了,以为是给他擦汗的呢。连忙推谢:“不用,不用……”“收下吧!”姑娘深情地说。这时钝嘴生又结巴了:“我……我……”他还未把话说清楚,喇叭上先播开了:“旅客们请注意,第十六次特快列车就要开动了,……请你们进入候车室候车……”只见姑娘对钝嘴生连声说道:“谢谢您,再见!”便含着晶莹的泪珠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钝嘴生……。钝嘴生这才挥动着那条汗巾说了声:“再见!”可是姑娘已经淹没在人流之中……

光阴似箭,日月如梳。转眼又是第二年荔枝透红的季节。

一天,钝嘴生正在家里呆着,邮电所的老张笑容满面地给他送来了一份加急电报,电文上写着:“新溪村陈利生速来广州相思路同心旅店222号房接人司徒春秀。”钝嘴生一看,简直懵了。他从来就不知道世界上有“司徒春秀”这个人,竟然会给他拍电报,真是莫明其妙呀。他闭着眼细细一想,啊——这肯定是老张给开的玩笑!幸亏我陈利生多一个心眼,不然差点上了当。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就把那份电报扔进了炉膛,化成了一股青烟飘上九天……

叶开两爿,话分两头。却说司徒春秀在广州同心旅店眼巴巴地等待着陈利生的到来,她盼着想着,想着笑着。司徒春秀呀司徒春秀,你可曾想到,一张寄着深情厚意的电文被钝嘴生塞进炉膛呀!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还不见钝嘴生的影子,她急了,虽好端端的坐着,偏偏渗出了芝麻大的细汗。什么原因呢?她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也许是译报员把地址译错吧?干脆再拍一份!

已经是第五天了,还是石沉大海。司徒春秀心慌意乱,六神无主。陈利生是病了,还是死了?她越想害怕。本想叫陈利生来广州玩几天,再一同回新溪村,那里想到这么好的美事却成了一个五光十色的肥皂泡。她鼻子一酸,两行珍珠般的泪水串成了一条线。心想,是病了要亲手给他端碗药汤,是死了也要到地坟烧几张纸钱呀……想着想着,她闭上眼,双掌合在额前祈祷着。司徒春秀顿觉昏昏沉沉,神魂游进了杂草丛生,寂寞孤零的乱葬岗……“的的!”大街上的汽笛声,使司徒春秀猛地打个寒颤,她神情稍清醒些,却伏在桌上“呜呜”痛哭起来。怎么办呢?她强咽着泪水,心里一横,干脆一竿竹子撑到底,直往新溪村吧。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再说钝嘴生又接到了司徒春秀的第二份电报,更是心意惶惶。天下真有如此的奇事么?我陈利生人材不出众,钱财不惹人,有谁认识我呢?肯定是邮电局的老哥弄错了,天下间同名同姓的多着呢。钝嘴生又把这事丢在脑后,连想也不想它。

这天,天气格外好,清风阵阵给人们带来了凉爽的快感。丰和公社的小车站里围了许多人,都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一位二十刚出头的姑娘。只见这姑娘穿着一套艳丽多彩的连衣裙,手里提着一个有“北京”字样的黑皮包,脸上显得忧郁。但是那催花引凤的容颜却使在场的人不禁称妙赞绝!你道那人是谁?她就是来自千里以外石家庄的回族姑娘——司徒春秀!

司徒春秀走出车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街满巷的荔枝。她早就听说广东是红仙之国,一点不假。要在她家乡吃一颗荔枝呀,就是人生最大的口福了。司徒春秀已经一天未吃东西了,此时她感到又渴又饿,身不由已地走近荔枝担。啊哟,多大多红的荔枝呀,她正想问个价,谁知那卖果子的一顶草帽遮住了鼻梁,低着头只顾在地下画着圈圈。“同志,多少钱一斤?”“二角。”“那么便宜?”司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卖果子的以为对方是在说刁话,抬起头看看究竟是谁,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突然模糊了,擦了擦眼,正要细看。还是司徒春秀目光眼利,一眼就看出他是谁,他不就是日盼夜盼的利生吗!霎时喜从天降,叫了声:“利生——”那甜蜜亲切的滋味呀,令人丢魂落魄啊!钝嘴生这才说:“什么风把你吹来这?”司徒春秀再也没说什么,只是“嘻嘻”地笑个不停,结在心间的疙瘩早就开成一朵莲花了。钝嘴生连忙捡起几串荔枝捧到司徒春秀的眼前:“吃几颗荔枝吧。”“给你的电报没有收到?”钝嘴生这才如梦初醒,捧在手中的荔枝落了满地。此时他感到有点对不起客人了,热情地说:“到家里喝杯茶吧。”“走呀!”司徒春秀大方地应和着,十足象重逢的老故知。钝嘴生便挑起那担荔枝领着司徒春秀两脚不沾泥直奔新溪村。

钝嘴生的老母亲见家里来了客,而且是一位姑娘,“阿妹长,阿妹短,”显得格外殷勤。她高兴地想,咱利生从未领过姑娘来过家里,今日不知烧了什么好香哩。老人家心里猜着,脸上笑得象一把葵扇——百摺千沟!钝嘴生小声问司徒春秀:“你是出差来这儿吗?”司徒春秀风趣地说:“咱是安家落户来的呀!”钝嘴生以为这是客气话,全不放在心里。看看司徒春秀,老是亲昵地望着自己,钝嘴生犯疑了,心里象捉迷藏,没个底儿。是不是那个……?不可能吧?他不敢往下想,感到脸上热辣辣的。

司徒春秀看着钝嘴生那种憨态,脑海里浮起了《十八相送》戏里的梁山伯,心里暗暗好笑。这时她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塞到钝嘴生的手里:“你看是什么?”钝嘴生一看,是一张证明。上面写道:我县凤山公社回家寨大队司徒春秀与广东省莲江县丰和公社新溪村陈利生结婚,合乎婚姻法,请准办理结婚手续。下面署上:河北省石家庄高阳县民政局。钝嘴生眨了眨眼,喃喃自语:“这是梦吗?”司徒春秀开口了:“怎么,你不相信?咱一年前就许给你了。”钝嘴生更懵了,司徒春秀知他憨,接着说:“俺回家人信物定约,永不变心呀!”钝嘴生这时才浮起了一年前在广州火车站的情景,急入卧室取过那条汗巾,惊喜地捧在司徒春秀的眼前:“是它?”司徒春秀酣笑着点点头。钝嘴生哪里想到,眼前坐着的是一位少数民族的姑娘,就是用这条汗巾把他们的心紧紧地联在一起!

司徒春秀见那条汗巾还完好地保存着,而且色泽不减当初,自然是喜笑颜开,埋在少女心底的闸门顿时冲开了,感情似潮水般的喷涌出来,她身不由已地倒进了钝嘴生的怀里……那钝嘴生呀,象有一股炽热的电流从心口通遍全身,第一回享受到爱情的温暖。

话说钝嘴生不谈婚,不恋爱,不花钱,不托媒,一个出水芙蓉般的仙姑飞进他家门的消息,象一阵风吹遍了丰和公社,吹遍了整个莲江。多少人谈得神乎其神,口沫横飞!村里的小伙子还给这对年轻的夫妻填了一首新的《天仙配》插曲,不信请听——

树上喜鹊喳喳唱,

绿水青山带笑颜,

阿哥无心妹有意,

千里姻缘一线牵。

枝头飞出鸳鸯鸟,

池中开放并头莲,

夫妻共奔好前景,

相亲相爱比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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