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上了年纪的惠州人都会记得有三鯬子这种食品。三鯬子实际上是三鯬鱼的卵。三鯬鱼学名鲥鱼,鱼纲,鲱科。体侧扁,银白色,体型如市场上的黄鱼,但体型较大,大约长达70厘米,一般3—4年成熟,分布于我国、朝鲜和菲律宾沿海。春夏之交,溯江产卵,我国南北大河流都有。初入江时体肉脂肪肥厚,肉味最为鲜美,为名贵鱼类。
惠州人食用三鯬鱼主要有两大食法:一为焖鱼肉;一为晒三鯬子。
茄子焖三鯬鱼最为普遍。其做法:第一、先将茄子切成块件,在铁镬放油用慢火煎至黄色,铲起待用;第二、将切成块件的鱼肉也放至铁镬内放油用慢火稍煎,铲起待用;第三、将事先舂烂的蒜头、豆豉、生盐放进镬里,用油(包括先前煎茄子、鱼的油应使用花生油,因花生油可避鱼腥味)爆香,再倒入煎过的茄子、鱼肉,稍炒(不能炒得太久、以防鱼肉烂散),加入少许水用中火焖熟即可起镬。此道菜其味香甜滑且有三鯬鱼的特殊海鱼味,食之其乐融融,食后则回味无穷。也有三鯬鱼焖苦瓜,其做法基本一样。或直接用蒜头豆豉焖三鯬鱼,
三鯬子的食法有湿吃(也说生食,即生劏后煮来食)、干食两种。惠州人一般都喜欢干食(即晒干后制成菜)。
三鯬子制法:先将雌鱼劏开,取出鱼子(鱼卵),去血筋与输卵管,沥净血水,最重要不要搞破,然后将鱼子平放在事先洒上碎盐的板上,然后再在鱼子的上面洒上碎盐,放在太阳下暴晒至干硬。食用一般做法:第一种,将鱼子加些葱蒜姜之类香料放在饭锅里蒸熟切片即可食;第二种,炙食法(也说烧烤),用多层草纸(很粗的土纸),吸透了水,将三鯬子包裹好,放在炙炉上用暗火炙,最好用炭火,此火旺且又有特殊的炭香味,炙熟后,切片即可食用。此菜特香,老少咸宜,尤其是酒客,更是视作上等佳肴。
捕捞三鯬鱼的时间于每年的阴历3月至8月。其方法有两种,一种称流三鯬,另一种称围三鯬。
流三鯬用的是 黐网,实际上就是帘鱼。网长约450米,高(深)3米左右,网眼6指至8指大(大约合10-14厘米)左右。一般二人操作,将网沿江两边放落水中顺流而下。一般每天工作10小时,丰盛者一天能流到上百斤三鯬鱼,平常每天都有几十斤。
围三鯬,其围网法与现在经常在西湖看到网鱼方法基本一致。其网都有300米以上的长度,高(深)2.5米,方法多数是以江中有沙滩的地方霉网(收网),此种方法收获较好,一塘网一次多的能捕获300多斤。
流到的三鯬鱼,惠州人按其大小称为5种。最大长者为包翼乸,大者有马秤8斤多(合今市秤10斤左右);次者有白面甲,乌翼乸,约4—5斤重;小者有黄口仔,金瓜核。此外,这时也是黄鱼溯江产卵时,因三鯬网眼大,很难网到,要捕黄鱼要用另外的网。
上世纪50年代初,其时鱼多,捕鱼的人也多,光下角村就有30多条艇,丰盛日三鯬鱼价格只值2角一斤,刚劏的三鯬子也不过4、5角一斤,而晒干的三鯬子就要2元左右一斤。
至上世纪60年末以前,其时所用的网是麻纱织成,用了几天就不爽水。渔民一般要四天左右就要染网,染后的网就爽水。染网使用蛋清(用鸭蛋为好),将所取出的蛋清加水稀释,倒入网(应晒干),翻动染匀,然后倒入甑中蒸上几个小时,拿出稍晾就可使用,一般上午染下午就可使用。
现在想食三鯬鱼已成了不可能的事。笔者经常与朋友聊天,问他们三鯬鱼为何物,他们都茫然不知。究其原因,现在江河中已经很难见到有此鱼了。
造成无此鱼或少此鱼的原因主要有两条:
第一、东江河流水量越来越小。据了解上世纪50年代初,其时河源新丰江水库(现今的万绿湖)还未建好,河水常年变化不大,水量充足。春夏之交鱼讯期,水量更是充足,三鯬鱼从珠江口溯江而上直至老隆(即龙川县)产卵。其时,天天于第一、第二市场都有大量(多时有几十栏)三鯬鱼上市,干的三鯬子每档也有大量的货源。新丰江水库建成后,蓄水防涝抗灾,后来又加上东深输水工程的投产,东江水浅了。60至80年代初,市面上还有零星三鯬鱼卖。记得1984年笔者曾买了一条,市价为8元一斤,价格已不菲。到了90年代,深圳、淡水等地汲取东江水,东江河水已浅到可见河底岩石,三鯬鱼几乎绝迹。8年前笔者亲戚说桥东市场有得买,大概30元一斤。自泗湄岛东江蓄水工程上马,沿江中作坝一拦,已绝了三鯬鱼的路。惠城区及上游地区市面上的三鯬鱼即行绝迹。
第二、环境的污染。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深圳的大量的工厂排出污水,污染了西枝江河,而西枝江河经东新桥下汇入东江。还有沿江各县市也有大量的工厂及生活污水排入江中,这些都污染了整条东江河,大大影响三鯬鱼的生态,这也是此鱼越来越少的原因。笔者曾观看中央电视台第七套节目,介绍浙江省某地人工饲养鲥鱼(三鯬鱼)的报道,也报道了长江的污染造成了鲥鱼的绝迹。
惠州城的人想食上三鯬鱼恐怕要到海边去,或憧憬有一天生态环境好了以后到博罗下游的地方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