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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
作者:黄敏(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4-09-12 09:12:49

你一定只知道惠州的西湖就在惠州,然而,我们一行35人却见证了一个现实——我们又见西湖。刘汉新指点着苏堤在此,坡公柳下吟诗,还见鹅岭迢递。力文发现百花洲的花儿还似随风飘摇,“花姑娘”更说那是九曲桥,大家都说宝塔真高,不知是谁还在惊叹:“啊,红花湖”,汉新放下手上指点的竹篙,邹主席连说:“珍贵啊,珍贵”,摄影师们争相而拍照。

昨日,参加惠州民协组织到惠东县铁涌镇溪美村进行古村落申遗采访、考察活动。刚进村口,远远望去,婆婆娑娑的古榕树随风招展着绿叶,仿如也在迎接客人,阵阵的山歌飘送过来:

“唔唱山歌愁日多,唔行大路草成窝。写字唔常忘记字,久唔嬲妹会生疏。

早晨想你到黄昏,夜里相思到早晨。泪水流来船一过,唔知冲走几多人。

等你久来心正焦,恰如胸口发高烧,亚莲好比江南扇,唔得到来手上摇。

话你爱来就爱来,渡船日日向前开。我喊渡船开日日,与哥日日嬲成堆”。

还是“花姑娘”欢快,一蹦窜去,摄影师阿文却不放过这一瞬间的捕捉,“卡嚓”一声把美丽拍进了镜头里。记得小时候,我们的村子里就有好多的梧桐树、松树……,小伙伴们会去看看树丫上鸟巢里的小鸟有没有长羽毛,还会去捅马蜂的窝。七、八月的夜晚,凉风自树影下吹来,我们就躺在不知是几代人躺过了的,已经磨得光光溜溜、凉飕飕的石板上,听着老人讲“八仙过海”、“三国演义”的故事,有时听着害怕,有时听着兴奋,更迷迷糊糊地睡去……。想象着,他们这里的村民是不是在这样的时候,也会在这古老的榕树荫下聆听老人讲述古老的故事。

这时,迎接的村委引领我们进村委二楼会议室,召开简短的欢迎解说会。据村委介绍说:溪美村,隶属惠东县铁涌镇,距惠东县城40公里,地处稔平半岛中西部,西靠百峰山,东临考洲洋,属亚热带气候,雨量充沛,土地肥沃,是当地历史上闻名遐迩的鱼米之乡。迩后,我们边走边看。首先,这个地方给予我们的感觉就是风轻气清、一马平川,开阳舒坦、山水有情。也许是台风侵害的缘故吧,很多树木都是折断枝丫,虽然都是上百年的树,也不会显得太高,枝丫却很是婆娑茂盛,绿茵如盖,悠悠秋风吹来极是凉爽。很多大树下都筑好护堤防护水土流失美化环境,特别是那个唱山歌的村坪上,还有桌球台、蓝球架及一些健身架,很多村民在闲聊、打扑克、做运动,还有要理发的大人、小孩就在树荫下的护堤坐着等候理发呢,凉风习习,鸟声欢叫,孩子嘻闹,这就是溪美村村民生活的大合照。那些错落有至、硕大古老的榕树、木棉树、龙眼、荔枝不知认识了几代人,见证兴衰废替,永远象卫士一样护卫古村……。

当你一脚踏进村子,这些映入眼帘的树木,有的苍劲挺拔直指蓝天,有的披红挂绿散发阵阵芳香,有的硕果累累让人垂涎欲滴,只闻会友们的惊叹声,树上的鸟惊声藏了。不虚此行,享受到清新空气,久居城市喧嚣中的人们更觉自然的惬意。村头一棵开白花,树叶像山芝麻,结成果子像樱桃,有长柄,吃起来像灯笼果,里面多汁有籽,香喷喷、甜爽爽的果子,却叫不出名字。问遍村民,都摇头,主人只说是从台湾传来的种子。

远远望来,发源于百峰山的两条小溪,一北一南自西向东穿村而过,在村东交汇流入考洲洋。只见溪水悠悠缓缓,岸边绿树掩影,翠竹扶疏,鸟欢雀跃,一派乡间田园景致。想起故乡的小河两岸青山夹径,翠竹婆娑,鸟语花香,湾湾碧水向东流。还记得:“黄花九曲向东流,三殿山迎紫气浮。……”这样的诗句。

不觉间,我们走进了古巷。就象行走在长城里一样,踏着鹅卵石铺就的巷道,时光穿梭仿如置身古国神话。看着两旁花岗石条砌的墙裙,望望墙楣上的花鸟山水画,力文指着这个说是水彩画,那个是工笔画,还有挺拨刚健的书法,此次偕行大部分都是美术画画的奇才高手,唯我外行。廊坊两面山墙砌的“官帽”及垂脊灰塑花卉卷草,仿如奇香袭来,那些陈旧剥蚀的栋梁、桁桷、门柱更是证明了它的久远,看到了一处墙角已经破裂得利害,就靠一条大理石斜竖着苦撑上面的墙壁,就如董存瑞顶起的炸药包似的,过巷子的人随时感觉到危险都要小心而行。

拐进德汇民居,看着滴水上方的篆刻“金玉满堂”和屏风上同样是篆刻的68个“寿”字,会让你惊奇,慨叹中华文字博大精深,意蕴之深厚。古村,石条铺就的巷子,爬狮式布局的古屋,砖石木结构,布瓦硬山顶。前置门楼,门夹、门墩均为青麻石质地,门扇用坤甸木做成。墙裙用花岗岩条石砌成,两廊之间置青麻条石铺砌的天井,上厅前沿两侧分别竖一根扁方形石柱,以其为主设为屏风罩门,听说,这些石条还是从福建走海路运来的呢。

这些民居,大部分建于清代,有三开二进式的,也有三开三进式的,基本上开10多米,进20米左右,唯有位于和衷村的方氏宗祠宽很多,大门楹联:“凤毛光祖德,燕翼贻孙谋”。处处雕梁画栋,壁画传神,“又见西湖”就是一处大门上方的精美壁画,古西湖风景跃然壁上。突然袭来诗意:“溪流不急别裁诗,尾尾雄鳞唤我题。古树有风会客意,西湖又见更多奇”。

听谁在说:“回归自然,若能终老在这样的地方,知足而乐矣”。整个村子仅一个方氏家族200多户人家居住着,约有1500人,母语为占米话。分为新屋、大门边、和衷、北边等4个村民小组,集中居住在村的中心地带。全村约2.8平方公里土地,呈狭长状一马平川坐落铁涌平原。耕地1300亩,埔地150亩,自留山800亩,公共林地1890亩。村民贯来以农耕种养为主,一年两造水稻,辅以海洋养殖等副业。近年推广增种一造马铃薯,村里的收益更是如虎添翼,收入逐年增加,村民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数百年来,溪美村村民,信守“训教义方,好学不倦”的祖训,发扬先人“睦邻而人瞻山斗,轻财而世仰义恩”的风尚,在这块风水宝地上,栉风沐雨,披荆斩棘,艰苦奋斗,建起了自己的美丽家园。当然现在生活高了,家家建新楼没住老房子,那些楼房建设得与老房子是那么地协调,相容,和谐,保持了古村的原有风貌,可能在很少地方能够找到。

我们发现在一个深巷子里,还静静地躺着一个大石磨,石磨是用来把米、麦、豆等粮食加工成粉、浆的一种工具。由两个圆石做成上下两层,两层间的接合处都有凹凸槽纹,粮食从上方的孔口进入两层中间,沿着凹凸槽纹向外推移,在滚动过程时被磨碎形成粉末。在我们的家乡,它与风车、犁、耙、锄等农具放置在碓间里。每逢节日及村子里做红白事,碓间就会热闹阵阵,响声隆隆,在踏碓、碾粉、磨豆浆。现在机器代替了这些辛苦的劳作,碓间也就清静了下来,年前那次回去看到处处杂草丛生。

村委与我们边走边谈:据溪美《方氏族谱》记载,该村方姓先祖公,厥初食邑河南,为光州固始人,仕唐宣宗,授都督府长史(从三品),被其三世廷范公尊为始祖。三世祖廷范公为唐大顺(890-891)年间进士,卜居莆田刺桐巷,妣林氏。生仁逸、仁岳、仁瑞、仁逊、仁载、仁远六个儿子,因六个儿子都中了进士,所以世称“六桂联芳”。廷范公因子贵而被皇上封为金紫光禄大夫。坊间若现“六桂家声远,河南世泽长”楹联者,即是该系方氏所出后裔。该宗祠内至今仍然可见两幅柱联:“峻岭祥光归祖宇,群峰瑞气集祠堂”;“方族旌旗旋旅,祖祠礼祀祈福神”。其十三世祖武全公,“为当世名士,好学不倦。因时势迭更,遂虑远而怀及攸居。往来由郑岭峰过,上滩望溪美之乡,见山水环绕,足以壮万世鸿基,爰卜吉于斯而处焉”,“是为溪美之始祖也”。在溪美村开基至今,已经繁衍了十八代。据此,溪美开村至今已有近500年的悠久历史,比我们紫金置县还是早了100年。

年前,回归乡下了解祖上紫金置县第一位进士鼎臣公传说,一鳞半爪的东西都没能找到,只遗土迹,没留古迹,堪感伤悲。进士匾、进士砚、进士诗,成了一个传说。相比之下,这里保存得这样完好,不使人惊叹吗?方氏族人,个个面善可亲,言词客气,他们张罗了丰盛的午餐宴请我们,特别是那种生蚝,看上去白莹莹软绵绵的,吃起来爽、滑、甜,还有那种用马鲛鱼做成的鱼饼便是香喷喷,嗜人胃口。这里近海,他们对海鲜能够津津道来,隔村赤岸就是远近闻名的生蚝养殖基地。

当你走进这里,不难发现:古树、古屋、古井、古石、古画,就是这个古村的特征。山却不高,水亦不深,但是,美。最好赶巧在农历二月十五日举行王爷诞辰庆祝活动的时候去,那天一定热闹得很。写到这里,回忆起了那年的农历二月十九日参加故乡广福庵观音圣诞。

广福庵,在紫金县紫城镇黄花转水角的石壁头山上,距县城10公里,东流的黄花河与西流的樟村河在此交汇流经九曲十三湾,进入铁扇关门,出散滩,过康禾,奔东江。山上的庵,原称“广福精舍”又叫“福山书堂”,建于何时,谁也说不清。相传,有个福建高僧,俗姓郑氏海朝法师,在上授经解惑。我的祖上鼎臣公慕其名而上山辟“广福精舍”,求经问学,义结金兰,佳话流传至今(简锦环先生《金山铁水》有述)。

有诗为载:

七绝  铁扇关门

天然险阻一关收,几处危岩急水流。

浪涌涛翻难摆渡,谁人胆敢泛孤舟。

 

古风  咏石壁头

早年不识石壁头,今日登高意志踌。

瞻前雄鸡啼不几,俯壑锦鲤逐波悠。

仙人踏石遗痕迹,骚客吟诗翰墨留。

此际浮云托丽日,湾湾九曲付东流。

 

那天,上山的路上络绎不绝,人山人海,上得庵时已11点多,眺望远景,鸡公嶂、天子嶂、官山嶂、描眉嶂、三殿山、状元峰、更能领略“佛主挂迦纱”的传说。站在庵门口,黄花河缓缓流来,能够闻到村子里的吠犬乱叫、鸡声雄唱,真有“故园情怀,消却忧愁”的滋味。

 

 

(有关数据资料由西子网友南海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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