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惠东县铁涌镇赤岸村的村长带着我们向蚝场走去。
此时赤岸村海滩一片繁忙,农用车的马达声、汽车喇叭声以及岸边捡海的人们、装卸工们的讲话声混成一片。每辆大货车都装载着黑黝黝的幼蚝,男女蚝民排着接“龙”队正在小心又紧张地卸货,远处有几辆面包车在送早餐。我们站在沙滩上,七月天的太阳热辣辣地罩着我们。面对着考洲洋的浅海滩涂,脚下是一大片浅壳泥沙地,我们顶着热浪、忍着浓厚的蚝腥味,心想:考洲洋的海呀,你是这么的欢迎惠州市作家协会的“寒酸”秀才呀!
我跟着惠州市作家协会采风团的脚步,目标向前,脚步坚定!我们踩在满是蚝壳的沙滩上艰难地走着行着,然后上了小船。小船一路荡悠悠沿着吊蚝鰛滑游,坐在船上大家情绪激动,哇!大多数人还没在海里坐过船,大家边喊边笑,热闹过刘三姐和酸秀才在船上对山歌,那高兴劲儿真的比三岁孩童还烂漫。小艇沿着蚝区突突地转,我们似检阅着千军万马。蚝壳被串成一串串的蚝种吊在蚝架上,幼小的蚝体在蚝壳保护下,安静地在深绿色的海水里生长着,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吊养蚝场的宏观场面,一眼望去看不到边。我们心里感到十分好奇,闻名遐迩的赤岸蚝原来是这样放养的呀。
人们都说赤岸蚝是特别的好吃,为什么?因为考洲洋岸有吉隆河等九条小河分流入洋,水质肥沃,洋面阳光充足,气候温和,交汇处容易滋生的浮游微生物恰好是被蚝吸收的重要生物资源,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不但孕育了美味的赤岸蚝,还有虾类、蚶、蟹等海产品也远近闻名。肥美的考洲洋养育着岸边的渔民,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辛勤耕海。单这个面临考洲洋岸边的赤岸村,就有蚝田6000多亩,年产达90多万公斤,还有养虾、养蟹的鱼塭1300多亩,是远近闻名的蚝乡,村民靠养蚝、耕种马铃薯、养猪养鸭等生产,把赤岸村变成人人羡慕的鱼米之乡。
参观溪美村古村落时,看见古村方氏祠堂大门上有一幅西湖古壁画,画的是二百多年前的惠州西湖彩图,体现了前人的智慧,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呀!据专家论定,这是最早的惠州西湖彩色壁画图。当地村民说,这幅画是当地有钱人方立常请人画上去的。不难看出,方立常建房之时在大门上画西湖,表现出他广阔的的文化视野。村民还有一种说法,惠东县黄埠镇的杨屋古村落据说也是方姓人家建的,方姓人家建好了宏伟美丽的杨屋古村后,请杨姓人帮他管家。一天,方姓主人吩咐杨姓仆人,说他要去外地一段时间,叫他好好看守房子。于是杨姓仆人忠厚老实地为方家主人看管房子。结果方姓主人却是一去不复返,杨姓仆人在方家古屋繁衍生子一代又一代,几百年以后,这古村就成了杨屋村。我们曾经参观过广东省古村落黄埠杨屋古村,那里有一间方家祠堂,村民告诉我们这方家祠堂就是方家人的祠堂。虽然至今方家主人没有归来,但每年村民都会来方家祠堂烧香纪念主人。多么淳朴、多么深厚的感情,显示了杨屋村人不忘初心、永不忘本的做人准则。于是我便将杨屋村的方家主人和溪美村的财主方立常联系起来,我猜想这个有钱人方立常说不定就是当年建杨屋村的主人呢。
我们走过好招楼村的红树林,走过油麻地的鱼塭,看过溪美村的古村落。每到一个地方,无不感叹考洲洋岸边的美丽,感叹此地村民的淳朴善良。在溪美村,晒谷场有许多老者在晒谷,笔者很是羡慕当地村民,他们生活在这个多福多运的福地,是他们祖先为他们作出的选择。古人有言,“闽人善舟”,在惠东一带的闽南人都是通过水路从福建再到惠东一带的沿江沿海及考洲洋一带,村民有相当一部分人讲“福建”(闽南话)。我相信,他们的先祖,一定是闽南伊人,他们都是通过水路来到考洲洋的岸边定居的。
考洲洋一带海域的村民在这个鱼米之乡的福地,除了勤勤恳恳地耕种,期盼生活安定祥和,那才是他们心中的愿望!他们最信奉“神”。“神”是什么?我估计每个人的回答都不相同,或许大部分人认为家里、祠堂、庙堂等神龛上供的、有香炉的便是“神”。平日里也有把敬者或羡慕者称“神”,如男女朋友之间的“男神、女神”。记得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看见过一本书的封面有一个美丽的外国女郎的艺术照,她的双眼流着两滴大大的眼泪,有一行字为《自由神的眼泪》。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才认识到“自由神”都流眼泪了,姑娘还会有自由吗?所以,“神”在人们的心中也就是一种愿望,心存愿望必存善意。民间认为,头上三尺有神明,神时时在“保佑着”。他们认为不能得罪神,否则会受到惩罚,想要过好日子,除了勤奋,还得行善积德,要做好事,便是积德,于是他们年节、初一十五、喜事白事等必定要上香敬神。在长期的生产生活过程中,他们出于对大自然的敬畏,每年选择一定的时间进行民间祈福祭祀活动,祈望神灵保佑。除了祠堂的神龛、庙宇,老村宅子的街头巷尾井边土地等等处处有“神”,从主神一直排下来,连床底下也有床头阿婆神,这是保佑小孩长大的神。村民点上“香”就可以通“神”了。在溪美村,我们就看见一尊“伯公”神横在路中间,其实是一堆土上面插着香,村民初一十五都要来在这里点香。
每每拜神时,他们合掌默默祷告:六合成和,四方吉利;三方贵人,大吉大利;四季兴隆,五子连灯;六马扶持,七星伴月;添加人口,财灯两旺;富贵荣华,大吉大昌,拜过天和地,大吉又大利。村民心中的“神”是由先祖传承,而且有很多关于“神”的故事。所以,溪美古村每年农历二月十五,都要举行民间祈福祭祀活动,祭拜传说中庇佑百姓的二王爷,祈求保佑全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身体健康。
在考洲洋一带有个传说,有位村郎中,医道正直,处处为百姓着想。他一贯行善积德,但儿子却不长进,不愿学医且整天游手好闲,郎中看到不可救药的儿子大失所望,想到将来如果自己作古了,赚到的钱也会给儿子败光,于是郎中就把自己积下来的银两都用作了造桥铺路,村民感激不尽。曾郎中老了的时候,有一天他终于病倒了,生命垂危之时,昏迷睡了几天。晚上,他老婆看见有一支香飘到家里,她觉得很奇怪,心想家里没点香怎么会有香飘进来呢?正在纳闷,病榻中的郎中突然开口说话,他说,是我回来了。他老婆听丈夫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好像自己做了一个梦。丈夫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怎么会开口说话呢?她发现丈夫已经逝世,人们说郎中这是得道了。后来有个好吃懒做的痞子,以前看郎中在做好事,就断定他很有钱,便向郎中借钱,当借不到钱时对郎中心存恶意。现在他听说郎中得道住进小庙,心中嫉妒万分,竟一把火把小庙烧掉,心想叫你死了也不得安宁。后来这个痞子不久也因暴病死了。村民都说这就是报应啊!千万不要得罪神啊!村们又把小庙建起来,而且香火越来越旺。
采风结束了,考洲洋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们呢?也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如没有,不如再到考洲洋走走吧。
吊蚝在海里乖乖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