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写《稔山镇志》,我们到了惠东县稔山镇莲蓬村,听村人介绍此村“名人” 胡亚日“败家”的故事。
流传盛广的“胡亚日败家精”,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我家隔壁的木匠李大伯经常是一边干活一边给我说这故事。胡亚日是稔山镇莲蓬村人,一直以来,他的“败家”故事在当地流传盛广,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毁盅止哭。胡亚日的父亲很有钱,家财万贯,良田万亩。但再有钱有什么用?夫妻膝下无子,他们日夜叹气。夫妻俩由于求子心切,便天天上庵拜神,天天念叨着:神明保佑胡家后继有人,祈求一子,即使给个败家子都好。数年后胡妻果然怀孕,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夫妻俩高兴万分,为儿子起名亚日。
胡亚日出生后,父母对他自然十分宠爱,要什么给什么,百依百顺。但胡亚日不知怎的得了个“哭病”,只见他整日哭声不停,饿时哭、喂饭时哭,睡觉时哭,醒来时也哭,好像被哭鬼缠身,一天到晚都见他在哭。到三岁时,有一次竟连续哭了三天三夜,连声音都哭哑了。他父母焦急万分,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便忙着四处寻医问药,还请神婆神棍施法,尽管经常让胡亚日吃 “仙丹灵水”,就是不见效,胡亚日仍天天哭过不停。
一日,家里丫环端着药汤的金瓷盅走进胡亚日的房间,不小心把药盅滑落在地,只听“哐啷”一声,药盅摔得粉碎。此时,正在哭闹的胡亚日竟然停住了哭声,接着竟然笑了起来。胡亚日左顾右盼,小手不停地拍动。见胡亚日停住了哭声,他的父母欣喜若狂。时隔不久,胡亚日的哭声又响起来了,而且哭得更厉害,可以用上逗他的招数都用尽了,胡亚日还是哭个不停。他父亲忽然想到那日丫环摔盅止哭之事,便试着摔碗蝶,碗蝶摔地之声响起,胡亚日果然哭声渐渐减弱;其父再试金瓷声,“哐啷”一响,胡亚日终于止住了哭声。这一来倒让胡亚日的父亲欢喜中又多了一层忧愁,胡亚日喜欢听的“金瓷声”,这金瓷盅须3两白银一个,但为了儿子,还是去买来大量的金瓷盅放在家里,待小家伙一哭就摔金瓷盅,一直到胡亚日9岁才停止摔金瓷盅。算下来,这样每年得花白银几千两,九年间花去白银几万两才治好了胡亚日的“哭病”。
撒银除棘。胡亚日小时候在白云墟上学,途中除经过小桥过白云河,还要沿河坝走一段路才能到达私塾。有时候遇到刮台风发洪水,洪水过后河坝上会露出一兜兜的荆棘,稍不留意,衣服就会被挂破。这天,胡亚日穿着新衣上学,很兴奋,只顾着奔跑,不料脚被荆棘丛绊倒了,摔了一个大跟头。胡亚日爬起来,见衣服也被挂破了,顿时心中火起,就狠狠地对荆棘说道:“你等着,看我怎么来收拾你!”
胡亚日回到家中,想到银子铺荆棘可能比较好,便端起一筲簊银子,转身就往河坝跑,并把银子撒到荆棘丛中。村邻见状,都忙扑上去抢银子,一下子就将这兜荆棘拔个精光,长荆棘的墩头也被踩成平地了。
杉木刨成蚊帐杆。旧时的父母喜欢为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同年”,即年龄和自己相同的孩子。胡亚日也有这么一个在稔山的同年,小时两人如亲兄弟。胡亚日长大后,父母也走了,就与同年不怎么来往了,而且还挥金如土。他的同年有一日来找胡亚日,说想在胡亚日家找点活干,叫胡亚日关照。胡亚日对同年很友爱,便满口应承。于是胡亚日特地叫人到稔山买来一条直径大如水桶的杉木让他刨成四方木。经过数日的艰苦劳作,同年将杉木刨成四方木,叫胡亚日看。胡亚日看了看说,不行,要继续刨,刨成圆木。同年就将四方木刨成圆木,胡亚日又说要刨成四方木。如此反复,时间过去大半个月,大杉树终于刨成小木棍。胡亚日还说不够小,要其再刨。同年百思不得其解,便忍不住问:杉木从圆到四方、又从四方到圆,究竟要做什么用的?胡亚日说:“做蚊帐杆”。同年叹气说:“你早该说啊!”。胡亚日说你不是说要我关照你吗?这样你就有功夫做了。
鱼塘捞白银。有一年冬天,北风呼呼,天寒地冻。这天,不但冷,还没有太阳,村子里的人便在门前鱼塘边的大禾坪生火取暖。这时,胡亚日走过来,笑着问大家说:“谁敢下河抓鱼?”有位老人说:“天气这么冷,谁敢下水啊?”胡亚日就跟这位老人打赌:“我敢保证,你们全部人都会下塘抓鱼”。大家以为他开玩笑,都摇了摇头,不相信他的话。不久,胡亚日竟然叫家丁回家挑了几斗白银过来,并命家丁把白银一把一把地扔到鱼塘里去,结果在场的人都往水塘里跳。消息传出去,全村老少都争先恐后地跳到鱼塘去摸白银。这时,胡亚日哈哈大笑地对那位打赌老人说:“我说你们全部人都会下去鱼塘抓鱼,你们都不信!”
金粉抹桔。这年,春节快到了,胡亚日从外地购进两盆大金桔置于大门两边。两盆大金桔长得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但胡亚日并不满意,又派人到平山买来一大桶金粉,将金粉倒进风柜,然后用除稻壳的风柜搅风将金粉吹到金桔树。见金粉随风飘扬,胡亚日不禁得意忘形手舞足蹈。可叹一桶金粉价值50两白银,在风柜的作用下虽能火树银花,但真能粘在桔树上的却寥寥无几。胡亚日在不到20年的时间,就把胡氏几代人积攒的家业败致精光。“胡亚日败家精 ”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至今,稔山莲蓬村还遗留着胡亚日旧宅的遗址,有围墙、石门等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