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龙门县城南甘香村,有个能言善辩的秀才,叫崖鹰譬。此公专与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作对。
某年,县城有位新官上任。这位新县官听说崖鹰譬能言善辩,蓄意整治整治他。一天,他写了张请贴,令公差速去甘香把崖鹰譬请来。公差好不容易才找到崖鹰譬,只见他衣冠不整,一副寒酸相,公差竟直呼崖鹰譬,并不称他“先生”,就送上县官的请帖。崖鹰譬接过请帖,一看,县官也一样,出言不逊,也是看轻他。他心生一计,对送请帖来的公差说:“县官老爷要石磨磨豆腐,要不才在此地找一副最重的石磨,让你担回衙门急用。”公差目不识丁,信以为真,崖鹰譬从速在村中找了一副最重的石磨叫公差担回衙门,还当即草写了一张纸条要公差交给县官。公差好不容易才把石磨担到衙门。县官只见石磨不见崖鹰譬,好生奇怪,便问公差。公差气吁吁的回答说,“老爷不是叫小人去借石磨吗? ”随即把崖鹰譬的字条交给县官。县官一看,字条写着:“声声得罪崖秀才,石磨不回人不来。”县官始而恼怒,继而暗忖,崖鹰譬吐语不俗,绝非庸辈,定要再请他来,同他较量较量一番。当即又叫公差把石磨担回给崖鹰譬,并再写了一张请帖令公差送上。三令五申叮嘱公差,不得再得罪崖鹰譬。公差唯命是听,不敢不从,气吁吁的又把石磨担回给崖鹰譬。
崖鹰譬此时见石磨担回,又见公差比较客气,连呼“先生”,便把县官再次送来的请帖打开,请帖写道,“无心得罪崖秀才,石磨担回人请来。”崖鹰譬旋复重整衣冠,欣然赴宴。新县官出门迎接崖鹰譬,见他虽然衣着平凡,但还潇洒倜傥,谈吐文雅,英气逼人。县官待之以礼,相请入席。席上新县官以主人的身分,频频举杯,请众客起箸。他自己首先往那碟“白切鸡”中夹起一块鸡嘴,一语双关地对崖鹰譬说:“秀才先生,卑官虽年过半百,然牙齿尚存,平素好吃刁嘴。”弦外之音,他是专与那些能言善辩的人较量的。崖鹰譬深知新县官在含沙射影耻笑和警告他,他满不在乎而且早已成竹在胸,他也向着“白切鸡”碟中下箸,夹起一块鸡肝,不亢不卑的,也是一语双关地回敬新县官:“崖某虽不才,然专敲肝(官)。”
宴席散后,到前堂饮茶,崖鹰譬有意捉弄县令,便道:“县太爷,你是举人,我念一首诗您能否写出来?”县太爷说:“我连一首诗都写不出,我就不在此当县官。”就这样,县令叫随从拿出文房四宝,听崖鹰譬念一句写一句。崖鹰譬念:“墙上一枝梅,两叶哈吓(音)红花来。”县太爷便写:“两叶……?哈吓?哈吓?怎写?”随即问后堂的随从。崖鹰譬此时便有意大声地说:“啊!‘哈吓’两字写不出?叫后堂拿典来。”哄得众人大笑,弄得新县令十分尴尬,很难堪,十分不好意思,后来只好辞官不做另处谋生。哈吓(近音)是真正的龙门正宗本地话,是张开之意。
流传地区:龙门县城
搜集时间:1994年
搜集整理:陈华宝、李邓基、张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