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东江,源于赣南。奔腾呼啸,终归珠江。年深日久,文明育也;木鹅渡江,别名传焉。古国“缚娄”,秦设“傅罗”,隋唐制“循”,南汉称“祯”;北宋天禧,始名为“惠”。”这段出自惠州学院李靖国教授的《百城赋•惠州赋》中的赋文,寥寥数语,道出了古今惠州数千年的沧海桑田和历史变迁。
惠州是岭南历史文化名城,在古代即有“岭南名郡”、“粤东门户”之称。她地处亚热带,日照时间长,气温高,雨量充足,河流纵横,疾病以“瘴疠病毒”为多。
由此上朔到距今二千二百多年前,源远流长的罗浮山中医药文化,是惠州乃至岭南地区中医药发展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罗浮山既是一座集道、佛、儒三教合一的宗教名山,也是岭南医药活动肇始之宝地。罗浮山药用植物达1200多种,有天然中草花库之说。早在秦代,罗浮山就开始有人采药治病。据光绪《广州府志》卷二十九记载:“秦,安期生,琅琊人,卖药东海边,时人皆言千岁也。始皇异之,赐以金璧值数千万……安期生在罗浮时尝采涧中菖蒲服之,至今故指菖蒲涧为飞升处。”
1647年前的东晋时代,葛洪至罗浮山炼丹采药,悬壶济世,其广泛搜集和整理民间的各种验方秘方,著成《肘后备急方》。其书中记载了民间一些常用方剂,主治诸如疟疾、脚气、瘴疠、肺结核、恙虫病之类的常见病症。这些收录的方药大部分行之有效,采药容易,价钱便宜,而且篇幅不大,可藏在肘后随行(即今天所说的袖珍本),即使在缺医少药的山村、旅途,也可随时用来救急,受到历代百姓的欢迎。
又有北宋文学巨匠苏东坡于宋哲宗绍圣年间被贬惠州,对惠州的文明产生了巨大而又深远的影响,诚如清代著名诗人江逢辰所言“一自坡公谪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东坡不仅是杰出的文学家,还是著名的医学家,所著《苏沈良方》流传百世。在宋代,当时的惠州除了农业生产比较落后外,影响百姓生活最大的问题就是瘴毒流行,缺医少药。苏东坡被贬惠州后不久,看到瘴毒流行,民间苦不堪言,即搜购药物,施药救人。如“治瘴只用羌葱豉三物,浓煮呷,无不效者,而土人不作豉,又此州无黑豆,闻五羊颇有,乞为致三石,得作豉散饮疾者,不罪,不罪,”就是他在惠州施药救人的真实写照。此外,东坡还教当时百姓种植常常服用的补药,如地黄、枸杞、甘菊和薏苡等。对于枸杞,苏东坡甚为赞赏,认为它全身都是宝,不仅可以当蔬菜吃,而且药用效果好,久服能令人轻身,能延年益寿。
清代,岭南中医药发展进入鼎盛时期,惠州因此名医辈出。惠阳刘渊,少年时曾习武,后弃武从医,成为岭南名医,著《医学纂要》,全书六卷,按《周易》乾卦卦辞“乾、元、亨、利、贞、吉”顺列,体现了用药如用兵、行方布阵的用药风格,广东布政司王恕为之作序曰:“其所诊治喜用温补峻厉之剂,始或怪而笑之,久未见其失一也。”又如惠阳陈复正,所著《幼幼集成》乃儿科专著,学术影响所及不仅是惠州岭南一带,而且编辑国内外,日本《皇汉医学丛书•医藉著》亦有所论及。
到了近代,尽管国医受到了冲击,仍有鹅岭裘觐颜弃儒从医,以医济世,行医50载,悬壶鹅城,以其精湛的医术名誉东江,并昌医育才,集资创办惠阳国医养成所,成为惠阳地区历史上第一间中医育才学校,为继承和发扬祖国医学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此外还有余道元、夏伯宽、文介峰、汪少云、谭雪若等一批名医,使国医国术得到传承和发扬。
当今,一大批以秦允江、刘英杰、黎佛保、何立耀、廖承建、陈洪为代表的现代名中医,他们以传承、发扬中医为己任,致力于中医中药的现代化研究。由此回忆起四十五年前,惠州中医医院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单一到枝繁叶茂,乃至从新生到遭遇扼杀再到复活苏醒,惠州国医从此摆脱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尴尬境遇。
自新世纪的钟声浑然敲响,以惠州市中医医院廖承建为首的中医学专家、学者以及从事国医研究和为之奉献的医务工作者,他们与时俱进,信守科学发展观。惠州的中医学研究和中医事业之发展,从此步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一部《罗浮医话》,她是惠州国医发展的史书,更是一部名郡惠州承上启下的文明之志。她详实以真地记载了惠州从一个南蛮古国,抑或当今俗称的历史上文化欠发达地区,历经沧海桑田的岁月变迁,饱受战争或政治或人祸或时俗的无尽洗礼,傲然成为岭南名镇甚或全国文明城市的整个过程。
她是一部中医学专著,亦是惠州文明和谐之中医学发展之回眸。
(《罗浮医话》2013年由广东科技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