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市仲恺高新技术开发区,拥有个性鲜明的符号——珠三角东部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全面发展的新兴之城,是惠州市一块经济腾飞的热土。这里320万平方公里面积,分布着陈江、沥林、潼湖、潼侨、惠环五个乡镇(办事处),近60万人口。走进这块土地找寻,不难发现,这里还是有着悠久历史和厚重文化的地方,那些来自历史深处的文物遗址,拭去尘埃,就如同珍宝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沥林埔仔村的连岗山,君子营村的河背岭,考古工作者挖掘出古人类生活生产的器物。有小石锛、绳纹泥质灰陶片、夔纹、云雷纹、菱纹、凸块纹等,还有残盘状器(凹石),据测定为公元前1000多年周朝人类生活遗址。更有潼湖蚬壳角遗址,经专家测定为新石器时代中期,距今5000余年。出土器物有打制石斧、磨制石斧、石锛、夹砂细绳纹陶片和夹砂陶器座等器物(器物存惠州市博物馆)。这些生产生活的痕迹,印证了古代先民充满野性的呐喊,传导出历史脚步的轰鸣,使得惠州在汉代以前是荒蛮之地的说法画上了句号。窥一斑而知全豹,从沥林、潼湖这些古代人类遗址,可复原出惠州早期的先民生态图。在生命进化的漫长岁月里,在与大自然相适应的艰苦过程中,生命如凤凰涅槃般被再创造,于是,古代的先民,从原始的农业、畜牧业、手工业拓展和延伸着,走向了文明和进步。
潼湖永平村唐代的窑址,5座圆拱形馒头窑埋藏东江河畔的山丘,是上世纪80年代修筑路基发现的,地面和窑穴采集的陶片和四耳罐(器物存惠阳博物馆)显现时间的久远。潼湖黄屋村矮围岭南宋时期的窑址,座落在一片葱郁的果园。尽管岁月走过800多年,遗物从坡脚到坡顶皆有分布。那些弯腰即可拾起的粗砺瓷片,是劳动者的音乐符章,曾被不同的手制作,而后又被不同的手触抚,留给了后人关于时间与文明的思索——这里是祖先饱经风雨的家园,而通过烈火催生熔铸的技艺,不断演绎一个个走向文明的传奇。
北宋治平四年(1067),朝廷在惠州设置阜民钱监,生产时间长达60多年,最高年产量为70万贯,占全国(宋朝)年产量13.28%。《元丰九域志》记载:“归善县有酉平(即潼湖永平)、银坑两银场。”1989年,考古工作者在永平排望山(当地村民称之为“铁屎岭”)考察,发现大量遗留古矿渣,经专家化验,矿渣存留的铜、锡、铅等金属就是铸古钱币的用料,分析出当时的冶炼技术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平。
东江,这条养育惠州人的母亲河,环绕这片沃土缓缓流过,还有大大小小澄澈幽蓝的湖泊与池塘,似上天撒落人间的宝镜。沥林、潼湖、陈江古代都有码头,码头可通舟。永平唐代瓷器,黄屋的矮围岭南宋瓷器,永平宋代造币场的钱币,陈江甲子圩清代的商贸交易,都随时间的年轮与一叶叶轻舟越上千年水道。“山行水处,以舟代车,以楫代马,往若飘然……”惠州的水像诗一样有韵有形!水滋润着这方小盆地和小平原,这里是人们理想的栖息地:君子营、埔仔、埔心、泮沥;鸭子埗、叶径、东楼;琥珀、永平、赤岗、黄屋、宏村;上欧、下欧、沙角头、平南……古老的村庄缘水而建,被绿色所相拥,先民的生命之根,就蕴藏在绿的世界里。沥林埔心村至今遗留600多年前的古樟树,根须伸展,树冠婆娑,一如沉静的智者,承接着岁月的过渡。烧荒辟地, 伐木为船,冶炼铸造,翻造新房,一代代人就这样繁衍生息……
沥林的如玉楼、陈江的垂裕堂都是古老围屋的典型代表。这些背山面水的围屋,房房相依,巷巷相通,屋内无不是雕梁画栋,满室楹联;木雕、砖雕、石雕比比皆是。如同城池、门阙的建筑方式,类似防御性很强的军事堡垒。还有那一座座古老的祠堂,代表的是一个个家族兴衰荣辱,跌宕起伏。唐代之后,许多中原人迁徙岭南,迁徙惠州。“千载谱系,丝毫不紊”,祠堂是家族血缘与地域联系一起的历史烙印。那多是官宦之家,在遥远的年代,为躲避战乱或躲避政治纷争,寄情这片片山水林泉之地,或穷研经书,或抱瓮灌园,循回传承一代又一代生命奇迹。
累世同居一村的族人,如干生枝,枝又生叶,繁衍分枝,以至整个村庄发展数千人,有的开枝散叶到了四面八方。然而,不管如何,宗祠始终是牢牢维系住根的地方。如陈江的黄氏宗祠、徐氏宗祠,沥林钱氏宗祠、温氏宗祠、张氏宗祠、罗氏宗祠、杨氏宗祠,还有潼湖的唐氏宗祠、惠环的黄氏宗祠等,走过数百年光阴,仍然香火缭绕,至今每年都要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族人虔诚拜祀先祖开基创业的艰辛,祈求先祖保佑平安幸福。如沥林泮沥村钱氏宗祠,一直维护较好,这里的钱姓人氏,都是钱酥后裔。钱酥,宋朝元丰年间任惠州太守,他是惠州人心目中一位干实事的官员,在任期间,为惠州百姓做了许多好事。其中之一就是在水东(今桥东)坑坑洼洼的滩涂上,命人“筑作平直,郡人之便”。这路就是今日闻名粤东的水东街的雏形。钱酥之名永载惠州史册。
古老的围屋与祠堂,工艺古朴,喻意深刻,有的还保留了唐宋时代的工艺风格。如屋顶的龙船脊、云雷纹,意为龙可喷水,云、雷可降雨,暗喻有蓄水防火灾之功效。屋檐下与封檐板的雕花和壁画,屋内的石刻、联语等,都是传统文化和根的反映,是惠州劳动人民非凡创造的结晶,具有永恒的美学价值,至今仍为建筑界所学习借鉴。
这块土地,大多是家族与血缘建立的村庄,也都以传统的儒家文化为根基。潼湖镇晚清年代遗留的几座古老的书室:美乾书室、南嵩书室、毬轩书室、敦伦书室,就是传播传统文化的地方。这些书室从屋檐壁画、室内天井、书房栏杆到院内窗格等,皆体现“学而优则仕”的传统观念。琥珀村的毬轩书室,经百余年风雨侵蚀,已经破败不堪,而它整座建筑左高右低、左长右短的古风水格局,是遵循男左女右的传统习俗。崇尚左,是寄希望这里的读书郎能鱼跃龙门,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诚然是的,确有人通过读书走出了故乡,有人做了官,有人做了生意,那些少小离乡的游子,总也记得,这里是知识启蒙的地方。古老凝重的书室建筑,成为绿树环绕的乡村一道独特的景致。不过,书室大多年久失修,旧貌不再,令人感慨。越过百余年时空的古书室,在人们想像的空间里,那些朗朗的读书声,仍然是灵魂最深处的美好回音。
岁月翩然走过,这块土地在近代反帝反封建的斗争中风起云涌,写下光荣篇章。陈江鸭子埗廖氏家族,竭力投身推翻满清王朝的辛亥革命,其中代表人物为廖仲恺先生(1877.4~1925.8)。廖仲恺先生是孙中山先生的得力助手,孙中山去世后成为国民党左派的核心人物,是中国共产党的亲密朋友。廖仲恺先生团结广大工农群众,积极赞助工农群众运动,特别是与中国共产党真诚合作,成为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右派的攻击目标,1925年8月20日,被国民党右派指使的暴徒所暗杀。1925年10月,东征军攻克惠州后,国民政府在鸭子埗(现陈江幸福村)与梌山(现中山纪念堂)两地分别设立纪念碑以示纪念。东征军在进攻前夕(1925年10月12日)第三纵队纵队长程潜率领队伍驻扎下欧村(现惠环办事处红旗村村委会),纵队部设在下欧村琦白公祠,13日,东征军到各村开展宣传群众工作,14日,程潜组织第三纵队的攻城战斗,15日,东征军几路纵队攻克惠州城。琦白公祠,这座建于清朝道光年间的建筑,因中国近代史上的“东征”一页而载入史册。1984年,琦白公祠被列为惠州市文物保护单位。
物换星移,东江西去,历史深处那些时光留下的道道印痕,源于人们千百年来劳动和生活的创造,源于家族和子孙代代的延续,源于真正的土地与天空……我们坐在时光的流水上,凝望着这块生生不息的土地,已今非昔比,已旧貌变新颜。因为,这里有前人遗下的深厚久远的文脉,有雍容典雅的气度和千年不老的活力因子;这里是人们富足、康乐、积极而向上的美好家园。今天,传承古老的文化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保护又是为了更好地传承和发扬光大。仲恺高新技术开发区,一曲历史文化与现代文明交相辉映的和谐乐章正在精彩演绎,一个欣欣向荣、朝气蓬勃的高新技术开发区,正踏着时代的脚步,高歌迈进!
注:本文为《文化仲恺》一书“文物遗址”的概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