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八月底的一个晚上,九时左右,有一个常住在县城咸鱼街建国旅店的日军大尉被人连击数枪,倒毙在咸鱼街建国旅店门前,据说是因为勾结本地奸商,走私海味杂货赚了不少钱而惹的祸。这件事惊动了驻惠平汽车站的日军和驻府城横岗的日军,连夜出动搜捕凶手,但凶手抓不着,却弄得府县两城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次日,据知情者说,这个日军大尉经常入住建国旅店,一般不住旅店本楼,而住在旅店对面一间靠江边的平房里。事发当晚,他刚洗完澡回到房内床前,突然闯入一个手持驳壳枪的人,对他开了一枪,没有打中他;他很快反应过来,顺手取下挂在床头壁上的战刀(东洋剑)向着持抢人迎头劈杀过去,那持枪人一时慌了手脚,转身跑出门外,日军大尉跟着追到街上,结果被埋伏在咸鱼街烂店墙下的两名枪手,连发数枪将他击毙。据说是护国军所为。 大概是九月上旬,惠州人民终于看到日军投降了。那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忽然从远到近传来了持续不停的爆竹声和人们的欢呼声。不少街坊邻里自动地走街串巷奔走相告:“中国军队(指国军)返城了,日本仔投降了!”这一特大的喜讯,很快就传遍了惠州府县两城。 我随着一群自发地涌往街上看热闹的市民,来到当时的闹市中心中山东路,首先看到的就是久违的中国军队又重新出现在十字街头。他们双手持枪,警惕地站立在街道两旁,维持治安,疏导人群。街上到处都是看热闹的市民,秩序良好。 在东新桥头前,新搭起了一座庆祝抗日战争胜利的竹木结构的简易牌楼,牌楼顶端插着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牌楼两旁悬挂着吴仕端撰、张友仁书的一副对联,上联是:“劫后苍生,有新气象”;下联是:“岭东雄郡,作受降城”。当时吸引了许多市民在围观。 东新桥上,更引人瞩目的是桥两旁每隔 忽然有消息传来:“包公巷码头举行日军投降仪式。”(其实是迎接国军的仪式)许多市民听到这消息后,都走向包公巷码头,想亲眼看看日军投降的历史场面。 包公巷是指水东东路与水东西路和新建路与包公巷码头前一段街道的会合处,总面积不足 大概是下午三点,忽然从十字亭那边传来“打倒日本仔……”的声音,周围的群众都极为愤怒,还有几个年轻人忍不住满腔怒火想上前去扭打一个日军士兵;幸亏当时在场的几个国军官兵及时上前劝阻和反复向广大群众解释,才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究竟是什么事呢?原来那个日兵是日军司令官的上士司机,本来坐在车内,闲着没事干,他就拿着一支鸡毛扫走出车外,拂扫车头上挡风玻璃的灰尘。恰巧这时有两个八九岁的小男童站在车旁观看,好奇地用手摸一下车头的挡风玻璃,立即遭到那个上士司机的鞭打,被打痛的小孩马上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因此就引发出上述的场面。 随着几响长鸣的汽笛声,乘坐着三艘火船(惠州人当时叫机动船为火船,也叫电船)沿东江而下的国军终于靠近码头了。数分钟后,码头的台阶上就出现了五六个手持冲锋枪和驳壳枪的马弁(警卫员),分列两旁警戒,紧跟着出现的是国军受降代表、师长郭永镳少将及其侍从官员。当他们从码头台阶走到街口时,立即传来一声“立正”口令,整个场面顿时紧张严肃起来。这时,站立在街道左边的三个日军将佐,立即用手摘下头上的军帽,同时将佩带的指挥刀(俗称东洋剑)从左边腰间取了下来,用双手横托着放在胸前,耷低着头以示诚意的敬礼和迎接。这时郭永镳师长在两个侍从官的陪同下很快来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略点点头,就这样很快便结束了这个仪式,紧接着在一个中国军官引导下,中日双方代表各自坐上事先安排好的小车,慢慢地离开现场向着东新桥方向驶去。 最后,约有一营全副武装的国军官兵也陆续离船登上码头,来到十字街口,迅速组成四人纵队,按照连、排、班的战斗序列,在夹道欢呼的人群中和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迈着矫健的步伐开进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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