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接着鸟声,喇叭声, 吹皱春天的宜秋湖, 吹皱宜秋湖上的云朵和夕阳。 碉楼大院里几百年前的咳嗽声, 以及星光,月亮,马灯,松枝…… 照亮了磨刀声,鸡鸣声,狗吠声,孩子的哭啼声…… 木柴,杂草燃烧的火光,气息, 油,盐,酱,醋的香味 在门楼里蛰伏闪现。 从古老的官山道上飘来, 从阳光,林荫隐秘处苏醒, 草叶,露珠,庄稼,水泊,晨光, 或许还记得许多年前的往事, 一把撒在土地, 一把藏进碉楼青砖的缝隙。 山道口,小路边,田埂上, 一遍一遍默写着记忆的断句。 默写着客家人的悲欢离合, 生生不息。 抽茧成丝, 装满口袋的鲜血,汗水和泪滴, 织成一件穿透红尘时光的蓑衣, 挡一世一生的风雨。 几百年的酒坛里摇荡着一茬又一茬, 生,老,病,死, 兴,盛,更,替…… 斧头,镰刀,犁,耙,锄,锹,渔网,火统…… 一件件家什都已睡在生锈的墙角。 屋后的黄牛和时光早已老去, 一堆堆长满青草的坟墓。 在土地里静默的怀想, 深沉的思绪, 而我从宜秋湖捞起的是 一把流着水的山歌,还有朗朗的书声碎片。 在时光的容器里, 努力还原…… 几百年的碉楼,青砖,断壁残垣,炮眼,深重的木门…… 韶光,流云。 斑驳的墙体上镌刻着, 一个个古老的面孔和灵魂。 清晰而又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