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想到增光镇田坑村,我脑海里就是一片金黄色。夕阳西下,一抹金色的余晖,将南山脚下那座由20多座四合院式民宅和众多房屋组成的“城”,勾勒得流光溢彩凹凸有致。还有村外小溪边那片狗尾巴花,更是被夕阳打扮得金光四射,朵朵让人眼花缭乱爱不释手。
田坑古城,始建于明末,至今已历经风风雨雨300多年。说它是一座城,我想,一是因为,整个村庄用青砖或三合土筑起高大坚固的城墙,仅在东面正中设一大门出入,像极古代冷兵器时代易守难攻的一座城池。城墙上7个高大的角楼,大门右侧有一方半月形池塘,寓意“七星伴月”。二是据史料记载,田坑村里有400多个房厅,旺盛时,同时居住700多户,3000多人。地球人都知道,在古代,可不像现代人口爆炸,那时生存条件恶劣,人口稀少,所以,一个偏僻小山庄里能够聚居如此众多人口,称之为“城”,当之无愧。
那个深秋的下午,当我们参观完另一个古村落到达田坑村时,阴沉的台风突然转身离去,乌云遮蔽下的太阳露出得意的笑脸,十多名风情客,享受着温柔又多情的夕阳地爱抚,三三两两,懒洋洋地行走在城内河卵石铺设的巷道里,停停看看,拍拍照照。在纵横交错的巷道转悠一圈下来,田坑村独特的建筑风格和悠久的历史文化,令大家为之一振。
田坑村,外面看是一座四方规则的长形城池,里面却大有乾坤,既有庄严肃穆的“大夫宗祠”“进士第”,也有横平竖直的众多村民房屋。最让人惊奇的是,村里居然还有20多座酷似北方才有的“四合院”,虽没有“乔家大院”那般规模气派,但小巧精细,考究华丽,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小小的四合院,是不是寄托着先祖们对中原故土的刻骨铭心地眷恋呢?
细读镶嵌在青墙上的碑文,真正兴建此城的人,是第八代子孙奉政大夫宁斋公,人称陈百万的陈大绩,在“富奏百万,修治黄河”的同时,大举营造田坑城,经过50多年几代人的努力,占地12000平方米的田坑城,终于雄踞于南山牛皮嶂与九龙峰之间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上。
最让人惊奇惊叹的是,据说这座古城在100多年间,曾走出10名“大夫”。也就是说,这个偏远荒凉的小小村道,曾经先后10次,被“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学子们“嗒!嗒!嗒!”震得山响;这座深沉镇静的古城,曾经先后10次,为“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大夫们,欢喜达旦彻夜长饮。“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谚语,我想,田坑人是有深刻体会,最有发言权的了。
与别的荒草丛生的古村落不同,田坑村里至今仍居住着10多户100多号村民,生活气息非常浓厚,村内鸡鸭猫狗随处可见,村外不时有人挑水、洗衣、种地、放牛,一幅优美的田园风光景象。特别是一群在村外空地上玩耍的小朋友们,见我们来了,毫无陌生感,竟似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般,围绕着我们,唧唧喳喳问东问西,活蹦乱跳摆出各种姿势要我们拍照。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轻吟着苏东坡的著名词句,漫步在田坑城外那片金黄色的稻田阡陌间,看四四方方的田坑城与远处隐隐南山,静默相对,一同沉醉在宁静的余辉里,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说,客家围屋,是一本厚厚的线装书,蕴涵浓厚的民俗、建筑、风水、人文文化——你看,四四方方的田坑村,多像一本舒展在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间的古书,向我们展示着绚丽多彩的客家风情,诉说着客家人开拓进取、百折不挠的精神与灿烂文化。
古村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