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春,我东江纵队江北部队在龙门县沙迳镇族坑大围村又建立了一个联络站,站址就设在张木胜家。从此,张木胜及家人(张木胜的妻子林刘娣、张木胜的母亲和他的儿子张贤、女儿张英)都成为交通站的革命联络员。他们全家不分昼夜地为交通站做好工作,如接待各地来的交通员、支队领导、掩护同志、安置伤员等等。在经济接不上时,被称为“红管家”的林刘娣把自家的耕牛卖掉,买来粮食供应部队。二团成立时,她把自家仍在长肉的牲猪和8只公鸡给饭堂加菜。因此,林刘娣成了远近闻名的 “红管家”和勇敢的女人。 林刘娣是龙门县沙迳镇五境族坑人,他的丈夫张木胜是交通站长、武工队队员。他经常随武工队出发到南滘、白花寨、高沙等地宣传革命道理,发动青年参军。很快,他们在麻榨的东埔、蓝滘、龙华、白花等地动员了十几人参加游击队。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木胜就把交通站的工作大部分交给妻子林刘娣管理,实际上,林刘娣就成了交通站的管家。 族坑交通站的任务很重,迎来送往的任务很多,交通员经常是三更半月来;来了,就要煮饭给他们吃。 每天,林刘娣清晨不到五点就得起来,喂猪喂鸡、洗衣、下地浇菜后又顺手摘些菜回来。每天,至少有两趟交通员要经过这里。待交通员或首长吃饭时,她和家婆就到外面去,假装喂猪、喂鸡其实是望风,遇上有敌情,就马上掩护他们转移。 这天晚上11点,林刘娣送走一个支队领导,坐在凳子上抹汗,倒了一杯水还没喝,就听见预约的敲门暗号,交通员又来了。她连忙开门,把两位同志迎进来,她让家婆照顾他们,自己去外面望风,确认安全才放下心来。灶台的火已经灭了,她又重新起火,干柴前几天就烧光了,由于太忙,来不及劈柴,就将就着用,现在用的柴都不是很干,做一餐饭足足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待交通员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下,深夜,那位交通员又要出发了,林刘娣不顾疲劳,带他走出大路后才回家,刚躺下鸡就叫了。听到鸡叫声,她连忙又起来,赶紧起火做饭,幸亏她刚才把半干的柴放到灶门,现在火比刚才大好多了。她还把一只公鸡杀掉,与咸菜同煮,赶在太阳出来以前,叫儿子张贤送到山上给游击队的同志们。 又一次,有8个武工队员来到交通站,安顿他们吃过饭,就听见有人在喊:“荷贺鸡(国军)来了!”听说敌人来了,武工队员们马上往外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武工队员们远远就可以眺望到四周围都有敌人,他们是冲不出包围的。无奈,武工队员们都退回到林刘娣家,情况十分紧急。林刘娣见机行事,她手快脚快地把交通员们的枪往灶煻上塞,并用谷壳盖好。刚刚处理好这一切,敌人的一个排就搜查过来了。林刘娣假装热情地上前拉住伪排长的手说: “长官,你们辛苦了,来,我这里有刚摘下的春前茶,留着哪,我泡给你们尝尝。” 敌人刚刚好吃过饭,口渴难耐。他想,也罢,先喝茶,假如这里真的藏了共匪,谅他们也跑不掉。于是,便随林刘娣到前屋喝“春前茶”。她招呼好他们以后,就说:“长官,你们是来抓人的?”伪排长瞪了她一眼,不屑地说:“你这娘们管这么多干啥?是啊!你刚才有没有见到共军经过?” 林刘娣连忙说:“刚刚往那边跑了好几个人,不知是不是?”听说有人往那边跑,伪排长邀功心切,茶也不想喝了,一挥手,带上那几个喽啰就朝那个方向跑去了。林刘娣的机智,救了那几个交通员。 那年是1947年,东江纵队的《大众报社》、电台都设在五境,三支队司令员及其他首长也常在五境住宿,但有林刘娣在,这里从来没出过事故。许多次遇上敌人来包围,都是因为林刘娣及家人的坚强勇敢而幸免于难。 一天,天刚朦朦亮,敌一五三师的国军就包围了五境的大围、坳背、下排三个村。他们为了追查游击队,挨家挨户地把16岁以上的群众都往禾堂押,其中有位游击队的领导也在其中。林刘娣心里非常着急,想着怎样才能让游击队的领导得于脱身。 敌人一个个地逼问:“谁是共产党?谁是游击队?”但是,在场的人无一回答。敌人又十分凶残地逼问一个老人: “你说!这里面哪一个是游击队?你说出来,自然有你好处,你不说,我们也查得出来!” 老人回答:“我一个老人家,怎么会知道谁是游击队共产党?他们的额头上都没有凿字”。敌人觉得再审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他们想了一个诡计。有个嘴巴呈“地包天”形的小个子兵对大家说:“女人站一边,把你们家的男人领回家,女人还要与你老公亲嘴拥抱,然后才能回去。” 开始认人了,头一个认老公时,这些农村女人都不习惯,她们只拉了拉老公的手,敌人不让他们走,说不敢拥抱亲嘴就不是夫妻,必定是游击队。这个妇女只好抱住老公亲了亲嘴,敌人才让她把人领走。见状,林刘娣的心里有底,她朝她的家婆望了望,正好,她家婆也正朝着她望。很快,禾堂上的男人都被女人们认走了,禾堂上只剩下那个游击队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这时,群众都为这个游击队员暗暗焦急。林刘娣与家婆的目光同时相视又几乎是同时走向游击队员的那边。她婆婆对游击队员说:“儿子,咱回家。”林刘娣连忙向前拉住游击队员又拥抱又亲嘴。看着最后这“一家人”离开禾堂,敌人无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