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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清明时节倍思亲
作者:贻萍(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3-04-03 11:10:21

 

54年前,爷爷奶奶把我当成心头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丢了。那时的我整天窝在奶奶温暖的怀里,听着图书管理员的爷爷讲故事,我渐渐地长大了。当弟弟妹妹陆续来到人间,7岁的我成了父母的左膀右臂,帮着妈妈打理家务。

10岁那年,父亲背着重病的我朝医院跑,母亲抱着妹妹在旁边跑着流泪。父亲气喘吁吁说:萍儿别怕,有爸爸在,不会让你出事!在父亲关怀下,在母亲的唠叨中,我长到45岁。

10年前父亲中风了,我紧紧地抱着摇摇欲坠的爸爸,母亲害怕地在一旁颤抖。我强忍焦虑说:别怕,爸爸,有我呢,会让您好起来!父亲却永远闭上眼睛,在母亲的绝望中,我抱着骨灰盒把父亲送上山。

爸爸走后每个清明我都要回家,回家看看越来越老的母亲,看看孤零零躺在山上的父亲,看看岁月痕迹渐渐爬满额头的兄弟姐妹。隔三差五的我回回乡下看望爷爷奶奶,看望抚养我长大的亲人们。今年我无法出行,刚刚满月嗷嗷待哺的孙儿,一脸无辜的儿媳,让我无法离开惠州。  

又到清明,脑海里总闪现着奶奶慈爱的笑容,总想着爷爷尖着嗓子给病中的我唱《苏三起解》的样子。但是父亲给我最后的祝福却更加的永世难忘:当年在病榻上的父亲已经弥留,却依旧记得我的生日,那天清晨,他用尽力气依旧及其微弱地对扑在他嘴边的我说:萍儿,生日快乐!我当时就扑在父亲怀里狠狠地哭,这是父亲生病后我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哭泣。那天父亲的情况极其不稳定,深夜,当心力交瘁的我走出病房回眸时,父亲半合半开的眼睛里有着对我无法掩饰的依恋和难舍。第二天凌晨3点,我们父女就永诀了!…… 

昨天给母亲打电话,母亲的谅解让我的心暖暖的,她轻轻的话语,带给我母亲的温暖。父亲走后,回家我总爱抱抱母亲,母亲越来越小的身躯暖暖的,这是母爱的温度。

香港朋友张姐说很羡慕我现在还有母亲,呵呵,谢谢张姐了,很荣幸自己都老了还有母爱,母亲是我的福星。母亲一生不擅长家务,只要我回家,必定绞尽脑汁撑饱我的胃。在家我爱窝在沙发上和母亲回忆往昔,缅怀与追忆曾经发生的趣事。说得兴趣盎然的我,常常突然看见母亲凝固的表情,那般的空洞,那般的茫然。

母亲老了,不再是面对人生变故有着坚强的隐忍。如今母亲的表情,在日渐松垮的脸上慈祥永远不变。母亲看见远归的儿孙不再从容和淡定,她的惊喜让人心痛。母亲传递爱的无私和博大,母亲木然表情后面诠释生命的美丽与人性的坚韧。

我爷爷喜好喝酒,因公摔倒被硬物将肠子断成几节,却依旧嗜酒如命,最终肠子坏死,吐血而终。我奶奶都是本分的老人,奶奶一生恭俭让,喜爱帮助他人,93岁离开人世时全村近600人都来相送。我父亲是一位谦谦君子,他24岁当了公路段(如今的公路局)段长,“文革”时被人恶意伤害,恢复工作后他大度地宽容了曾经伤害他的人。父亲一生不爱对人说好话,他用默默的行动展示深沉的爱。母亲是一位及其普通的女性,她以精打细算的勤俭养育了六个儿女。母亲一生没有可歌可泣的事迹,但是如今的她却让儿女感受到母爱的恒温。

亲人爱,能超越死亡、穿越时空,能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共存!父母带我来到人间,家中所有的亲人给予了我无限的恩情,我能回报他们的也就只有点点滴滴的思念。愿慈爷爷、奶奶、父亲在天国永远怡然、悠然、灿然;愿母亲在人间永远温暖、温馨、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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