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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幸福的味道
作者:钟健银(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4-07-25 15:01:07

客家人有句话叫“无鸡不成席”,逢年过节、待客请酒桌上一定会有道鸡的菜。而其中最常见也最有名的一道就是白切鸡。我更喜欢白斩鸡的叫法,一个“斩”字,把厨师有力的臂弯、麻利的快刀瞬间穿透鸡身、砍刀撞击砧板一系列的画面形象地呈现在眼前。白斩鸡看似简单,但越简单的东西反而越难做好,要做出其中的精髓实则不易。

每年春节,外婆四个嫁到城里的女儿都会拖儿带女回到乡下一家团聚,这也成了我儿时逐年加深的不可磨灭的快乐记忆。外公已去世,舅舅早就当家,他是家里的主厨,每年姐妹到齐时满满两桌的饭菜都是由他掌勺,做的都是农村客家家常菜,不知是人多热闹还是饭菜可口,每次大家都能把饭菜一扫而光。不过舅舅做的白斩鸡确实一流,相信连五星级酒店也做不出这个地道味。

舅舅说,要做好白斩鸡首先要从食材的源头抓起,鸡是自家养的走地鸡,从孵化到长成要大半年的时间,散养在自家的院子里,吃着天然的食物,当然是养殖场的饲料鸡无法相比的。劏好鸡,土灶上用柴火烧好一锅沸水,放上架子、大盆,把鸡洗好沥干水放到大盆上。火候很重要,一只劏好后三斤来的鸡盖锅蒸大约二十分钟,出锅后斩好上碟即可。蘸料就是葱头油,其中最重要的是油,一定是要香浓的花生油,葱也是自家地里种的。葱头剥好用刀轻拍几下,抹上点细盐,抓几把,放到碗里浇上酱油、花生油就完成了。夹上一块,蘸上葱头油,入口又香又滑,咬上去弹滑爽口,既保持了鸡原始的鲜甜,又肥而不腻。但很奇怪,同样的食材同样的方法,我自己做却怎么也做不出舅舅的味道。

外婆跟我讲过关于舅舅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外公在外地谋生,一次外婆带着才三、四岁的舅舅坐火车去找外公,在火车上,有个小孩抱着个鸡腿在啃,那时家里穷,哪能吃得上鸡腿这种奢侈的美味?舅舅一直盯着他吃,口水都流下来了,外婆就对舅舅说:“乖,我们不看。”接下来在火车上的两天,舅舅再也没有往那个方向望过一眼,就连外婆给他换坐姿,那颗小脑袋也是倔强地向另一边扭着的。听了这事,我们无不被孩童时的舅舅所感动,不知道舅舅是否还记得他跟鸡腿的那段往事,但一定有给他细小的心灵留下些许痕迹。

到我们这一辈生活条件稍微好了,并不会馋肉吃,但对于“鸡腿”这两个字却还是有着莫名的感触。我小学时有个每天一起上学的伙伴,每学期开学第一天早晨,她妈妈总会给她准备一只大鸡腿,因为客家话的“鸡”和“乖”发音相同,想来她妈妈是想她乖乖上学,拿个一百分回家,愿望是美好的,但始终没有实现过。我心里还是特羡慕她,但我知道妈妈不会做这种流于形式的事。平时家里也常劏鸡吃,但鸡就两条腿,家里姐妹又多,鸡腿都是归弟弟和妹妹吃的,懂事的我自小就明白了凡事要让着小的这个道理,所以从不敢奢望能吃上鸡腿,现在想来却觉得有点心酸。

那天已做了爷爷的舅舅在厨房喊他的小孙子进去吃鸡腿,小孙子不情愿地扁着嘴,表示不想吃。他们这一代条件更优越了,而且大部分是独生子女,都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什么好吃的都吃惯吃腻,哪会明白他爷爷曾经对鸡腿的渴求呢?我过去蹲下跟他说:“姨姨小时候想吃鸡腿都没得吃,你现在多幸福啊,快去拿来吃吧!”他疑惑着还是去吃了,他当然还不明白什么是幸福,不过已把幸福吃在嘴里了。

在客家人眼里,鸡似乎不仅是一种食材,而是有象征意义的。过年同宗一起在宗祠祭祀,每家必备一只蒸熟的大阉鸡,阉鸡的头高高昂起,嘴里衔着一块圆形的鸡红。大家会暗暗比较谁家的鸡最大最好看,最大那一家人心里会感到特骄傲,似乎得到了一年的好彩头。几十只鸡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起,很壮观,大家是想让祖先看到他的子孙后代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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