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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与方大黑萍水相逢
作者:刘明霞(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4-09-02 23:31:22

方大黑挺漂亮,油黑锃亮的皮肤,可见骨骼的纹理之美。不知哪位艺术家说过,女性看男性,是从骨骼来看的,看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英俊和豪气!

初识方大黑,是它的主人方传过来的照片,方大黑蹲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神气地立着黑亮的小尾巴,气宇轩昂地昂着头,机灵而阴森的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镜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方大黑全身泛着油亮亮的光泽,那光泽的边沿还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绿色,那是受草地绿茵环境色的影响反射的。

真是一个美男子啊!

方大黑是一条纯种的德国腊肠犬,它本来叫大黑,因它的主人姓方,我就给它冠上了姓,叫方大黑。我有个爱好,喜欢给可爱的东西起名字,比如,小孩子、小猫、小狗之类。原先我家有只猫就叫刘小咪,邻居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受株连,被我无厘头地起成了蔡小咪,那么,他的爹自然就叫蔡老咪,我每每叫他们父子,非但不生气,应答得很响亮。搬进新居后,邻居家那个大眼睛的小孙女出生,我一喜欢就给她起了个祝小娃。她家人平时叫她玲玲,跟我说话时就改口说祝小娃如何如何。大黑被我叫成方大黑,方自然就叫方老黑了,方也乐呵呵地接受。

其实我向来讨厌狗,特别是看到一些人把狗带进餐厅、公交车之类的公共场所,我不由皱着眉在心里不屑别人有那么点伪贵族。特别是那些狗肆无忌惮地东嗅嗅西闻闻,往别人身上蹭时更讨厌,如果兽性发作咬人一口,那就更可恶了,但看到漂亮的小狗撒欢、很乖巧时,也会心生爱意。

那日到珠海,才真正一睹方大黑芳容。哎,我说,比照片上的小多了,照片上的方大黑威武而高大,现在看到的方大黑,应该叫方小黑才对,小巧而精致,一身黑毛黑缎子般油光可鉴,我又怕又爱地试着接近它。方大黑过分热情地围着我的脚打转,小尾巴在我的裙角扫来扫起,还不停地伸出舌头舔我的脚指头,吓得我大呼小叫。 “大黑大黑,过来!”主人大声喝断,可方大黑置之不理。方赶紧提醒我退下拖鞋。我刚抽出脚,方大黑叼着拖鞋就跑了。“他表示友好呢。”方说。有这么恐怖的友好吗?

我要求方把方大黑关进书房,方大黑老用爪子挠门,挠得“咕咕咕”响,怕它把门挠坏,只能放它出来。我密切注视着方大黑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地对它敬而远之,有点草目皆兵。幸好欢迎礼之后,方大黑不再热情了,这样的热情不要也罢了。

我在沙发上喝苹果醋,方大黑居然乖乖地蜷缩着身子趴在我身边,和善而友好地看着我一口口地喝。我这个人就是心软,顿时起了怜爱之心,把易拉罐送到它的嘴边逗它,它开始用头来蹭易拉罐又来蹭我的脚,我不再讨厌它。它不过是一条赖皮狗,软答答地依偎在我的脚上。

小小巧巧的方大黑居然有10岁了。方养了它9年。我不明白10岁对狗来说到底是什么年纪。方说,狗的平均寿命是15岁。这样啊?这么说,方大黑在狗中也是年过半百的中老年了?不由指着方大黑的头斥责它:“你这把年纪了还不懂事?叫你不要吓唬客人你偏不听!以后要改邪归正!”方大黑莫明其妙地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方说,9年来他们相依为命,如父子般,感情深着呢。在方眼里,孩子是自己的乖。方说,大黑还会唱歌呢。怎么唱?“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方摸仿着,嗬!美声,还男高音呢。这不是《我的太阳》吗?意大利著名作曲家卡普阿的作品,是世界三大男高音之一的帕瓦罗蒂演唱的代表作。歌词是:“啊!多么辉煌,灿烂的阳光……”。

你叫它唱来听听?方说,你不信?我教它的,我的朋们都听到过,它这是自发性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唱了。后来这事传到电视台,电视台还打电话来要求采访呢。我笑晕了:“你就等着牛皮吹破吧,忽悠谁啊?”见我们大声说话,方大黑在沙发上又转又跳,然后把小尾巴在沙发上敲得“嘭嘭”直响,方说快听:三拍子的节奏:“嘣嚓嚓,嘣嚓嚓。”方挥打着拍子,方大黑敲得更欢了。

晚饭后开车带方大黑去海边散步,一进电梯怎么有股臭味啊?我抽着鼻子问,方好像没闻到似的:“没有呀,你再闻闻,不臭啊?”天啦!臭成这样还没有?方用眼睛将电梯周围扫了一遍:“这电梯里没有别的东西啊?”好像是狗屎的味道或者是老鼠屎的味道。方争辩说:“我们大黑可讲卫生了,不带它出来到指定的地方,它从来不随便大小便,哪怕再急它都会忍住。”说话间电梯门开了,走出来那味儿就消失了。我心想男人大多懒,这家伙没准一个星期才给方大黑洗一次澡,便问:你多久给它洗一次澡?方想了想:“9年来大约洗过三次吧。”天——无语!人家“久入兰室而不闻其香”,方是“久与狗伴而不闻其臭”了。你怎么能这样啊?方自己也忍不住爽爽地笑。可能是很少受到洗涤济之类化学物的侵蚀,方大黑的皮毛反而自然油黑锃亮。

车门刚一打开,方大黑撒开腿没头没脑地飞奔出去,直奔到草坪中的一棵大树下。方说,今天带它出来晚了,它忍不住了。方大黑在树下解决了问题,我们要过马路到海边,方勇士般从草坪上跳到马路边上,警惕地左右两边扫描来往车辆,一有空当,大呼一声“大黑,冲!”方大黑一个箭步跨出草坪,与它的主人一起冲过马路到海边。

在海边,方大黑跟前跟后绕着我们的脚跟撒欢。方给我讲起一次他英雄救美救方大黑的故事:方走到哪都喜欢带着方大黑,一次带它去吉大的的度假村,走到酒店的喷水池时,突然听到“扑通”一声,方心里一紧,转身一看,方大黑果然不见了。再看池中,只见方大黑露出一个鼻头,在水中惨叫着沉浮,根本就不会游泳。说时迟那时快,方来不及脱鞋就跳进水中,把方大黑抱了起来。

酒店保安一边飞奔,一边大声呵斥:“什么人?干什么?”待到近前,忙掏出手机打电话问“我们喷水池有海豚吗?”全身湿漉漉的方抱着方大黑呆呆地立在水中,低头一看,水灵灵的方大黑果然很像一只海豚。

我因为还有别的事要办,没有机会听方大黑自发性的唱《我的太阳》,只好与它依依告别了,我对方说,记住了,连掉到喷水池这次,方大黑一共洗过四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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