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听说我想养条小狗,刚好他同事家的母狗生了,便帮我抱了条来。送到我家的时侯,是星期五的晚上,我正在看《艺术人生》,那期的嘉宾是邓婕。邓婕没有生儿育女,她说她的儿子是狗儿子叫点点,大屏幕上就放出他们和点点和睦相处的情景。我一瞧朋友送来的小狗和邓婕家的狗有几分相似,于是,毫不犹豫地也叫它点点了。 点点是刚满月的,身上还散发着股奶味。我把它抱在手上,它用怯生生的眼神望着我,颤抖着。我温柔地抚摸着它的背脊,和它说着话,它粉红色的小舌头便开始舔我的手指,向我表示它的友好。我想它可能饿了吧,喂点什么给它吃呢,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于是,飞快穿好衣服,驱车去几公里外的商场买牛奶和狗粮。这对于晚上不太喜欢出门的我是个例外,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去了,我知道小狗到了我家里,它是条鲜活的生命,我得善待它。 风尘仆仆地买回来,把牛奶和一粒粒的狗食倒在碗里,把点点抱到跟前让它吃,它闻了闻,毫无兴趣地走开了。我这才意识到点点刚离开妈妈的怀抱,还没有任何的生存能力,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吃食物。怎么办呢?看来我只得用汤匙喂它了。系好围裙,抱它到腿上,把它的嘴巴掰开。点点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看我掰它的嘴,就不断地挣扎,牛奶溢到了围裙上。突然想起儿子小时侯喝奶的奶瓶,也许这是个好办法。找了半天,才从杂物柜里翻出来,儿子长大了,奶瓶就再也没有以前的光鲜,灰头灰脸的,要不是给儿子留着做纪念,早被我丢了。狗嘴巴这么大,我把奶瓶吸嘴的孔剪大了些。果然,点点似乎找到了狗妈妈奶头的感觉,咕咚咕咚很快把牛奶喝完了。 我用儿子穿不上的衣服垫在纸箱里,给点点营造了一个舒适的窝在阳台上。为了训练它在固定地方大小便的习惯,晚上我要去睡觉时,就把点点放回窝里,关上阳台门。点点飞快地跑出来,两条腿趴在玻璃门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发出凄厉的叫声。我狠心地跑回房里关上门,它不断地叫,我隐隐约约能听到,它的叫声让我想起儿子小时侯的哭声,儿子哭了我肯定要哄他,我不能这么残忍地对他。赶紧起床开了门,点点高兴得在我腿边转来转去,跟着我到了房间,见我上了床,就乖乖地在我床头地上倦缩着睡了,对我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点点摆脱了奶瓶,养成到碗里吃食的习惯后,它的食量大增。体重也日见增长,圆滚滚的,可爱极了。毛发在我给它每天一澡的清洁下和什么“拉芳”、“飘柔”的滋润下,光泽柔滑,手感很好。抱着它躺在摇椅上看电视简直是一大享受,它会目光炯炯地盯着电视屏幕,看我开怀大笑时,它返过头来好奇地望着我,似乎想知道我在笑什么。看我进书房在电脑旁忙乎时,就跟着爬上书房里的沙发,装模作样地看一阵,终于不敌困意,眯上眼睛睡了。发出的均匀鼾声常常让我回头看看它睡着的可爱样子,顿时心生温暖。 但是,它的屎尿问题却让我大伤脑筋。长期把它关在阳台给它方寸活动之地又不忍心,带领它认识厕所它却飞快地逃出来,一点也不配合。有时把它抱到厕所,按下它的屁股,耐心地等待它能拉出点什么来,它倒好,以为你要它侦察敌情,这里闻闻,那里嗅嗅,让你哭笑不得。于是只好听之任之,纵容的结果是它的大小便遍布它的活动范围。我下班第一件事就是踮着脚找扫把,然后捏着鼻子收拾。从此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骚腥之味,玫瑰花香的空气清新剂都难以掩盖。常常是一开门,一脚就踏在垫子的“地雷”上,气得想揍它一顿。但每次看着它在我脚边和我亲亲热热一副无辜的样子,又不忍下手,再说这完全是我没调教好,怪它干么?自作自受吧,不过有时还真想买条纸尿裤给它穿上,哈! 随着时间愈久,我发现自己每天工作回来后还要打理这么个小东西,对点点有些打退堂鼓了。我希望可以享受它的可爱,却对它的屎尿没有耐心,明摆着的自私。邻居大妈老两口没儿没女,大妈很喜欢点点,常常隔着防盗门逗点点,有时还送骨头来给点点吃。有次我要出差一星期,就试探着要大妈照看几天,大妈爽快地答应了,我把它的窝和碗全搬了过去。出差回来后去大妈家,发现点点干干净净的,又长大了,对我似乎生份了些,对大妈却表现出了依恋。我就随口和大妈说把点点送给她养,大妈高兴得连连说好,没想到我的包袱在大妈眼里却是无限的快乐。 点点就这么被我送了,看点点备受大妈老两口的疼爱,我也就放心了。可后来听说点点太可爱,大妈的弟弟喜欢得不行,被他抱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它身在何处。回想起养点点的两个月,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幸好点点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知道无论对点点还是对身边的人都缺少足够的耐心和爱心,需要修炼。点点离开我这么久了,我还是偶尔会想它,但愿它在我不知道的人家里过得好。等我有了足够的耐心和爱心,还将再养一条像点点般可爱的小狗,但是绝不再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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