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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给琴
作者:杨城(惠州民协顾问)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4-12-01 23:07:20

她叫浪鲸。

他叫汽水。

他们在网上认识,完全是因为网名的特别。

他:敢在大风大浪里搏击风浪的鲸鱼,有点男子汉的味道啊。

她:怎么?女的不成?哈……本人就是一条女鲸。

他:你听过鲸吞这个词吧,你的胃口真大。

她:你怕?哈,小鱼小虾我是会放生的。所以你不用怕。你为什么叫汽水?

他:人本是一滴水,后来变成汽蒸发了,又后来遇到冷又变成水,一个轮回又变成了人。

她:太好了,有朝一日你会成为大哲学家。

他:切!你又不是百家论坛的评委。你一定是在海边长大的,或者有海边的故事。

她:你真聪明,不仅在海边长大,还有海边的故事。

他:浪漫的故事?

她:初恋的故事。想听么?

他:哈,刻骨铭心的初恋,浪漫缠绵的一夜情,男的变心,女的欲绝?小姐,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想——开——点,忘记他。

她:这回你想错了,我是一个很想得开的女人。你记得罗浮山一副对联的一句么?做了就做了,做了便放下。你做得到么?

他:你可以,够大方,够现代。

她:你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是,爱就是这样累积起来的,恨也是这样累积起来的。人就是这样长大的。

他突然想起了那句话: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你在哪?

她:我不是在和你面对面聊天么?

他:你别装傻。

她:我当然知道你想问什么,英雄莫问出处嘛。如果你想和我经常联系,你能告诉你的电话么?

他:你别来玩这一套,你想鲸吞我呀?

她:你又怕了?你是男人?你是男子汉?这点都不敢,切!!!!!

他终于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她,不到一秒钟,他就知道上当了:男人不怕硬,她便来硬的,激将有时也是有用的。

她:谢谢,声音对我来说是很奇妙的。

他有点后悔,撒了一个非常天真的谎:那电话号码是乱说的。

她大笑一通之后,哈……乱说,我会记住的。

 

两个星期之后,汽水真的接到了浪鲸的电话。他先是听到一阵窃笑,从那笑声中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模样。

她:我是浪鲸,想喝汽水啊。

他:你就不怕中毒呀?

她:真的汽水是没有毒的。

人的好奇心,往往会是一种误导,他从她那种甜甜的软软的多少有些挑逗的声音中,推想她的年龄,模样,性格,本来不想接听的设防早就烟消云散了。声音的确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当声音和文字携手的时候,每句话都会变成一种撞击,想到这一点,汽水也没想到会抛出这样一个话题:文字在人们的意识里变色。

他:你是客家人么?

她:是的。

他:我念一首客家情歌你听听,榄树打花花榄花,阿哥榄上妹榄下,打开衫襟等哥榄,哥榄一下就回家。

她:没什么特别啊。

他:你用客家语言去认真想想,榄,在客家话中是一种动作,就是抱的意思,有了这个意思后,你再联想一下,就有好多意思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之后,终于“啊”了一声:是有点意思。因为拥有了真情,期待中的情人都是最热烈的。

他:还有一首,你不会唱也可能听人唱过,三岁学人做木匠,手拿五尺来行墙,做了三间搭三舍,问妹爱廊吾爱廊。郎,廊是谐音。

她:这首听人唱过,这是爱慕的人投石问路,你不会是个木匠师傅吧?

他:你爱不爱郎先?

她:看来木匠师傅也够风流的。

他:我再念一首:蚊帐肚里作象棋,阿哥执卒妹执车,阿哥卒子卒过去,阿妹就话将来哩。肚里,就是里面的意思,执就是拿的意思,卒过去,将来哩,就由你去想象好了。

几分钟之后,那边终于传来了一阵狂笑。

她:你!!!!你真是太色了。

他:你懂?

她:你还有多色?

他:语言文字在人们意识里已经变色了,特别是在文人,诗人的眼中早就变色了,什么天上人间,什么看劲松,什么天地一家春啊,在诗人眼里月亮是紫色的,幸福的人说海水是蓝色的火焰,失恋就是失血,比喻加上想象,文字就变色了。这是中国语言文字早就具有的内涵,还是现代人的过于张扬,这就有待专家们去研究了。

她:我说呀,你们文人就是色种。哈……不过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他:语言文字比声音色多了,可以说人们有怎样的意识,它就有怎样的颜色。你怎样的想象,它就是什么样的东西。还有,它的穿透力是非常强大和持久的啊。

她:你是哪种颜色多些?

他:我?哈……可能红色多一点吧?

她:绝对的是黄色多一点。

他们就这样煲电话粥,一煲就差不多一个小时。汽水开始吃了一惊,后来才想起他的电话是单向收费,接听是不用钱的。

 

经过这一次电话之后,他们已是到了无所不谈了,又后来一些不该发生的事也发生了。一是他们恪守的网友不见面的规则,变成虚设,他们约好了在鹏城见面。鹏城人们早就称它是中国第二个冒险家乐园,所谓冒险当然也包括了情感的色情的冒险了。他们约见于鹏城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让本来就充满了挑战和剌激的约会更多了几分诡秘的色彩。他们约好的见面地点是在银狐大酒店的大厅里,他们没见过面,也没有看过对方的照片,只能靠双方的感觉去捕捉猎物了。汽水拿出手机,拨动了那个熟悉了的号码,他一边用眼睛在大厅周围闪电般搜索,对方的手机接通之后,他没有说话就把手机关了,径直朝一个手拿手机接听的女人走了过去。

他说:我总算逮住了一条上了岸的鲸鱼。

浪鲸也不失幽默:看来我们都可以成为出色的地下工作者了。

他说:你相信这汽水是真的不是冒牌的?

她说:我还没喝呢。

在汽水面前的这个女人,有少女般的天真,却比少女成熟,有少女般的灿烂,却又多了几分风韵,一失少女的幼稚却平添了几分气质。她虽然不是妖冶的女人,却是一个充满诱惑的苹果。想到这,汽水说:我让你有些失望吧?

浪鲸:你指哪方面?

汽水:方方面面。

浪鲸:聪明人的取舍,不是方方面面,而是主要方面,他最需要的方面。

汽水:想知道我的感觉么?

浪鲸:感觉到了什么?

汽水:你比我想象的漂亮。

浪鲸:晕。文人的话不可全信。

为了这次约会,汽水已经在银狐大酒店订好了房间。

如果说,情人的约会讲究个情调,不如说他们更需要调情。

他的房间在23层,进了房间,浪鲸先把大窗的帷幕拉开,不无幽默地说:这里是不是天上人间呢?

汽水:那就不食人间烟火了。

浪鲸回过身来说:我今天来鹏城刚好是路过,我大姐的女儿后天结婚,明天我就得去。

汽水:我以为是你结婚呢。

浪鲸没有马上回答话题,而是回来,懒懒地仰躺在床上,双腿搭拉在地上,露出了那个好看的肚脐,两手张开,像要时时拥抱什么,双峰也绷得紧紧的,脸上一抹绯红。当她看到汽水的目光已经离开她的身上时,她一下子挺起身来,似真似假地呓语:我今晚结婚。

汽水不是木头,在这种又是诱惑又是挑逗的色彩面前,他倒是一个激愣地清醒异常。他不能在她的面前那么不堪一击毁了自己的形象,这未免太轻率,太色狼了,网上可以乱说,可以不负责任,对朋友,对真情可不能这样,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浪鲸的一脸无奈瞬息又换成了满面轻松:好吧,谢谢你。

渴望是寂寞的一把锁匙,今天它没能打开那扇大门,她只好苦苦地捏着它,让寂寞浸遍全身。

 

思念是一池湖水,一经搅动,它的涟漪便会四周漫去,寻找它的出口。当她每一次想起那一次的见面,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心跳,一种幸福,当这种心跳一次次加速,这种幸福一次次扩大的时候,第二次相约必然地出现了。这一次相约,汽水安排在鹏城周边的一个叫“巴山夜雨”的园林山庄里,汽水选这个地方,大概有两个意思,一是这里幽静,空气清新,有一种回归自然,回归本性的自由和轻松,无论你走在哪一条曲径上都会有一种恋爱的感觉,他要让彼此快要冰冻的血在一种寂静中沸腾,在沸腾之后去体验另一种生活的滋味,或者说体现一种现代人的人生境界。第二层意思是,他想起了李商隐的那首诗:问君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他们要在这里共煎西窗烛,让人生好好记住这巴山夜雨。

他们是各自开车到达山庄的,当浪鲸打开小车车门时,汽水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没有任何做作,自然得就象早已熟悉了的情人。只是相互间那微微的一笑,胜却了人间无数。那笑好复杂,好丰富,好美妙,好象都在笑对方,也在笑自己,那种浪漫,那种大胆,那种胜利,当然,还有那种对幸福的陶醉。

夕阳西下,在那条弯曲的幽径上,阳光给他们拍摄下长长的剪影,有时又给这对情人投下点点金色的光点,这自然界的一切似乎都在为这对情人调情。此时此境,该真正是无声胜有声了。

汽水:此情此景让我想唱那首《苏州河边》,是世界遗弃了我们,还是我们把世界遗忘?

浪鲸:那是一种想象中的浪漫,我想到了以后,可能我比较现实吧,我想到了苏芮唱的那首《牵手》。

汽水:这也是我喜欢的。真正的爱情是没有回路的,能走到这一步的爱情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后来他们就来到山庄的一个非常浪漫的餐厅,这里的一切食品,摆设,服务都是为情人竭尽所能的,用餐之后,他们携手来到了住处。世界一下子变小了,这十多平米的房间就是他们的世界,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一切不该发生的,或者必然会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他们的双手在互相抚摸着对方的时候,那种游走千山万水的感觉,那种无限风光的体验,就象一种有形的感觉走在一条无形的路上,那神奇的手每走到一个地方,就奇迹般点燃了火种,当所有的地方都点上火的时候,他们燃烧了。灵魂撞击着情感的大坝,开裂了,那种喷涌的激情,只有灵魂能体验了,任何有色的文字都无能为力了。他没有力气了,四周燃烧着蓝色的火焰,他在暖暖的冰上漂浮……她,只是在这时才感觉到,体验到,寂寞是一扇经不起风吹的墙,她第一次体验这一种欢悦,这一阵春风让她心田里所有的草都萌芽了,春风的和煦温暖着全身的细胞,仿佛身上有一条小溪在流淌,在奔突,她想起了春天里小鱼在小溪里拼命往上游窜跳的情景,那是一种怎样的渴望,那是一种怎样的需求啊,她想再一次象小鱼一样跃起,但是她已经无力了,她象梦呓一样,我怎会这样激动,我怎能这样激动,她有一种飘浮的感觉,她,好像刚走完了一个世纪,她累了也意足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一点了,他们赤身坐了起来,四目相碰的时候,他们又笑了,这一次的笑又多了一层意思,于她多了一点无奈,于他多了一点拥有。她说:我没有想到,我们不应该发生这种事。

他说:你后悔了?

她说:不是后悔。

他说:那就忘记它吧?

她说:不会忘记。

他说:那怎办?

她说:一生不会忘记,以后也不要发生这事。

他说:你还是现实一点吧,忘记那桩不该发生的事,忘记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他们吃过午餐后,送她上车时,他们又是相视一笑,也许这笑又多了一重意思——我们的人生中有过了这一次。看着飞奔而去的小车,他在心底里突然生出一种感慨:昨夜星辰昨夜梦,人生知己难相逢,茫茫人海曾相顾,恰似流星划夜空。

她走了,他只知道她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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