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山良药百草油
我成长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与家乡罗浮山是分开的。然而,即使长时间的分离,也无法割断对家乡的思念。这种思念,就像风筝的线,故乡在这头,我在那头,我越飘越远,却始终连着故乡。
每次回罗浮山,我都会特地买几瓶亲切又芳香的手信——百草油,放在贴身包包里,有备无患。这葫芦瓶防晕车劳顿、虫蚊叮咬最方便有效了。这剂传承千年的良药伴我度过多少难忘的岁月。看到瓶里那抹透明的碧绿,就看到故乡的青山绿水,就闻到故乡的奇花异草。
小时候,既怕吃药,更怕打针的我,一有伤风感冒全指望这葫芦瓶了。母亲会让我泡完热水澡后,横躺在床上,用百草油滴抹在身体的背部、肩胛、额头两旁等部位,适度用力按摩,直至皮肤发红发热,然后让我蒙着被子睡觉,只留两个鼻孔出气。
按摩产生的热量,使百草油的药力有效地渗进皮肤里,更觉辣爽。这种辣爽将身体因伤风而疲软的酸楚一一驱散。百草油药物因子在皮肤里掀起的阵阵热浪,将风寒邪气一一逼出体外。我在被窝里淋漓出汗,倍感身体被阳气扶正。出完这身恶汗,感冒也就差不多好了。这体验,有点类似武侠小说里,被武林高手打通任督脉络的痛快。
后来年岁渐长才知,母亲帮我按摩的部位,是中国传统医学里的“经络”和“穴位”。我不禁感叹,中医实在博大精深。小小葫芦藏着大大乾坤。
再后来,我从事文化研究工作,才了解到“百草油”承载的厚重历史及其蕴含的无限意义。
“百草油”原为道家秘方,可以追溯至道门一代宗师——葛洪。作为祖国医学史上有名的“急救圣手”,葛洪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里都在罗浮山修道炼丹,采药济世。罗浮山这座天然的中草药宝库,激发了葛洪创造良药的无穷灵感,给了他研究医学的无限潜能。葛洪依托罗浮山这方洞天福地,写出了《抱朴子》《肘后备急方》等著作,为人类千秋万代的健康事业作出了杰出贡献。因此,民间有“远古神农尝百草,东晋葛洪炼药油”之说。民间更把“葛圣人”的橄榄花环献给他。这种圣人的功德,庇护着人民的健康延绵千年。人民至今仍能从葛洪的医学著作,医学理论里受益。葛洪的贡献,既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可以说是恩泽四方,跨越国界。
“百草油”经葛洪创立,历经好几代传人,于丹炉中浴火,于岁月中历练,于战火中渡劫,于新时代中创新,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与活力。它曾和道士一齐云游四海,救济众生;它伴随东江纵队走南闯北,立下不朽功勋;它帮助罗浮山部队在热带丛林中无畏前进。它的奇效为世人传颂,它的光荣与战士同在。如今,和平年代,它成了老百姓家中的常备良药,镇宅之宝。
对于我来说,“百草油”除了陪伴我求学、工作,走天涯外,它更多是作为精神图腾或符号,刻在我的理想世界里。葛洪的“医道”是当之无愧的“人间正道”,“百草油”的内涵是利于万物的崇高精神。这也是我永恒的信念与追求。
李淑婷,会计师。广东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惠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惠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惠州市散文与散文诗学会会员,惠州市青工作协会员,博罗县作家协会会员,园洲镇诗词协会会员。多次在市、县举办的征文、才艺大赛中获奖。作品刊发于《惠州日报》《惠州文艺》《罗浮》《东江苏韵》《罗浮山文艺》《大西北诗人》《原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