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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怀念我的母亲
作者:李惠平(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    日期:2022-05-08 21:21:02

 

母亲小时候家里很穷,又是家里的长女,既要帮外公外婆干活,又要照顾弟弟妹妹,当时因为家里穷把最小的小姨送人抚养。外婆很早就去逝了,外婆临终前叮嘱母亲一定要等弟弟(即舅舅成家之后母亲方可出嫁。所以母亲出嫁时已经24岁了,在那个年代这个年龄才结婚已经是很老很老的姑娘了。

母亲没有多少文化,只读了一年的私塾,认识一些字但不会写字。母亲和父亲结婚后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父亲是东江纵队的队员)。解放后母亲也作为随军家属,随父亲转业到惠州生活。母亲没有工作,在家相夫教子。

文革期间父亲被打成右派,一直被关押着,母亲也受到牵连,经常被叫出去游街批斗。但是母亲表现得很坚强,带着我们姐妹仨(当时姐姐10岁、我5岁、妹妹才2岁)不离不弃的守着这个家,等着父亲回来。父亲的工资被停发,家里没有了生活来源,母亲就去外面接了些手工活回来做,编织凉席,母亲还教会我和姐姐编织,母女仨人一天也能赚一元几角的勉强的维持生活,还要给在关押的父亲送点吃的。母亲就这样坚强的带着我们姐妹仨守望在一起苦盼着父亲能早日回家。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把父亲盼回家了,但是父亲又被下放到五七干校接受劳动改造。平日父亲很少回家,但是母亲和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探望父亲,家里还是靠母亲撑着。因为长期劳累过度,母亲身体越来越差了,得了肾孟肾炎。因为当时的经济条件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母亲的身体落下后遗症,再也不能做体力活了。

到了一九七0年七月份,父亲从五七干校回到原单位,接着又被遣返农村老家继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于是母亲决定带着我们姐妹跟着父亲一起回农村,生死都要一家人在一起永不分离。回到农村后母亲开始了做一个真正的农妇,带着我们干农活,上山砍柴割草,养猪养鸡养鸭,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是一家人能在一起,还可以远离动乱年代带给我们的伤痛,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一天半夜姐姐突然发起高烧,说着糊话,把母亲吓哭了,那天晚上父亲偏偏又不在家里,那时候在农村家里没有任何药,附近又没有医生和卫生所,这时候母亲把我叫醒,陪着她拿着手电筒去山边採了一把青草药回来,马上煮水给姐姐喝,姐姐喝完了那碗草药水后安静的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之后高烧就退了,而母亲也守了姐姐一夜没睡,怕姐姐出事,这就是母亲。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八年,在这八年里我们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快乐,也被人骂成是反革命,每当这时母亲总是教导我们不要跟别人争吵,别人骂我们就回家来。

一九七八年五月份终于迎来了父亲落实政策,平反了,父亲也回到原单位上班了,父亲单位还给我们家分了一套新房居住了。我们一家人结束了农村生活,一起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城市。姐姐也出嫁了,我也参加工作了,妹妹也上中学了,终于看到了母亲脸上久违的笑容了。可是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父亲就突发急病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母亲又再次陷入失去亲人的痛苦。母亲的一生实在是太苦了,没有过上几天开心的好日子,好在母亲的晚年生活,有我们姐妹的熟心照顾,过上幸福的晚年一直到八十三岁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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