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我和先生因在老挝做生意的朋友邀请去了万象,刚好赶上那里的泼水节,在那狂欢了四天,成就了一次终身难忘之旅。
从昆明飞万象的航班是小型飞机,不胜气流颠簸,晃得厉害。我憋不住来了个“现场直播”,先生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好在航程比较短,否则真是“度秒如年”。
万象机场的环境和设施实在寒酸得可以,我简直不相信自己是来到了一个首都城市,冷不丁还以为是到了中国某个边远小城呢。朋友已经等在机场门外了,他国遇故人,自是欣喜万分。这个老挝人眼里的中国大款,涉足养殖、电子产品等领域,生意做得很是顺溜,他说他已经连续十年在老挝过泼水节了。
泼水节是佛历和傣历的新年,每年的公历4月11号左右,为期三至四天,头两天为送旧,后两天为迎新。缅甸、泰国、老挝等国都有过泼水节的习俗,我国云南西双版纳的傣族同胞也盛行过泼水节。在老挝的泼水节里,国家放假四天,所有的商铺关门,公务员不上班,在外地做工的人全部要赶回家,这时候给多少加班费也没有人愿意干活,所有行业几乎都处于歇业状态。
泼水节的第一天,朋友把我们带到了他一个老挝华侨朋友开在闹市区的店铺里,让我们全程体验泼水节的快乐。华侨姓刘,四十开外,我和先生管他叫刘哥,刘哥会说蹩脚的普通话,我们和他沟通起来并不困难。他热情好客,大有“有朋自远方来”的架势,让我和先生顿时有宾至如归之感。
刘哥一家三口吃过中餐便开始布阵,把两个高高的音箱摆到了店门外,放起了快节奏的的士高音乐。刘哥搬来了大水桶放满水,准备了好多把水勺,他太太和女儿还制作了“水蛋”(在小塑料袋里装满水用橡皮筋绑得紧紧的鼓鼓的)作武器,桌子上摆上冰啤酒和冻可乐供我们解渴。
一切准备就绪后,陆陆续续有皮卡和骑摩托的人通过。到下午两点左右,人和车就越来越多了。刘哥自称是泼水高手,扔“水蛋”技术也是一流。只要看到有骑摩托车的漂亮女孩通过,他就直接走上前去从头淋到脚,让女孩胸前凸凹尽现。他把“水蛋”扔到人家女孩身上,那还真叫一个准。女孩们痛得尖叫但并无怒意,有的还回报一个鬼脸,刘哥笑眯眯得意极了,他太太在一旁乐呵呵的,一点也不气恼,还任劳任怨为他准备“水蛋”,有时也抓起几个“水蛋”朝帅哥身上砸去。先生见此情形,也放开手脚泼了起来。老挝美女非常热情,看到中国“老帅哥”,干脆停下摩托车来让先生泼,还双手合十送给他一个“萨拜帝”(音译)的祝福,先生更是忙得喝啤酒的功夫也没有了,泼了个不亦乐乎。
第二天下午,刘哥从朋友处借了辆皮卡,放上3个装满了水的大水桶,我们坐在皮卡车后面,绕着万象的主要街道转圈。车队以蜗牛的速度在人群和摩托车群中移动,街道两边是一堆堆或坐或站或跳的“搞怪”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幸福的水花飞溅。女青年穿着性感,随着乐曲翩翩起舞,舞姿性感撩人。有的男士装扮成人妖,戴着假发,嘴巴涂得血红,光着上身戴着胸罩,胸罩里还垫两个水袋一晃一晃,极尽搞怪之能事。越是装扮出位搞怪,越是遭到诸多人泼水攻击。
我们站在皮卡后箱里,只觉得迎面的水,背后的水,尽情地泼来,从头到脚全身湿透,身上的衣服全染上了“水蛋”的五颜六色。这时候,我和先生挥舞着手臂,扭动着身体尖叫着,拿着水勺拼命朝人群中泼去,完全融入到了这欢乐的海洋中。
几乎每个商铺都在播放摇滚乐,震耳欲聋。在泼水节的那几天里,老挝人的纯朴善良、热情乐观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们那种从心底里流露出的快乐。有人抨击说老挝人懒惰,不思进取,以至今日国家仍然贫困落后。可在我看来,他们虽然只拥有一粥一饭的温饱,但他们乐善好施,几百年来沿袭着清晨布施给僧侣的习俗,每个人安分守己,不羡艳,不妒忌,自得其乐,这样的生活简单而安宁,有何不好呢?但随着世界各地去那里经商的人和游客潮涌般涌入,势必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幸或不幸?不得而知。但愿他们的底线不为外界所动,固守住自己的精神家园,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片让无数人景仰和流连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