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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聚鱼庄
作者:苗理洁(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3-11-10 10:50:17

花儿在红纸上写了三个端端正正的毛笔字“聚鱼庄”,她搬了把椅子,正儿八经贴在出租房的门楣上。

房东大婶奇怪地问:“花儿,你在门楣上贴着‘聚鱼庄’是什么意思呀?”花儿笑道:“大婶,这是秘密。”大婶摇摇头走开了。

18岁的花儿在一家超市的鲜鱼档当服务员,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帮顾客宰鱼。这工作其实挺累人,尤其天冷时整日沾水的手很难受。但从乡村来到城市的花儿,从小就能吃苦,她明白自己高中还未毕业的学历能找着饭碗已属不易,故不敢挑三捡四,每日都积极地工作,她还要寄钱回家帮助尚在学的弟妹。

超市的鱼档每逢周末就会比平日多进货,关门时往往还会有些剩余,经理就会将鱼便宜卖给员工以资鼓励。花儿会连夜将鱼处理好,或煎、或炸又或者剁烂做成鱼丸子等等。次日花儿就会打电话给一起出来打工的同村好伙伴丫妹:“喂,来我这吃鱼呀。” 丫妹每每准时赴约。

丫妹看见门楣上的字,问花儿是什么意思?花儿告诉丫妹,“鱼”在民间寓意是富足的意思,在广东人眼里也是代表财运及好运的意思。她希望以后运气会越来越好。丫妹听了撇了撇嘴,嘴上不敢得罪花儿,心里却认为花儿是痴人说梦,一个超市里宰鱼的打工妹,能有什么好运嘛。

模样俊俏的丫妹在一家酒店当迎宾小姐,她每日穿的工作服是高贵的旗袍,冬天还有雪白的狐毛披肩。丫妹告诉花儿她内心的秘密,以她的姿色,她梦想像“灰姑娘”那样,有朝一日被一位“白马王子”相中,到时她就不是迎宾小姐而是阔太太了。

每周,花儿都会参考“粤港风味大全”关于鱼菜的烹饪法,每次都设法配料做出不同花样的菜肴,请丫妹,也请房东大婶品尝,花儿还会虚心听取她们的意见。丫妹和房东只知道花儿每周都能买回便宜的鱼,只知道花儿喜欢烹饪鱼菜。但她们不知道花儿心中也有一个秘密,这秘密花儿暂时不想告诉任何人。

花儿的秘密就是想当一名厨师,一名善于烹饪各种鱼菜的厨师。从超市里第一次买鱼回来,花儿就萌生了这样的想法,花儿想凭着自己的努力,真正过上好日子。

转眼间,花儿在超市干了两年的时间,她宰鱼已是快刀熟手,每周练习做鱼菜的厨艺也越发长进。什么“板粟焖鲩鱼”啦、什么“五柳松子鱼”;什么“红烧鱼头”、“芙蓉鱼片”啦等等数十个花样都不在话下。丫妹和房东大婶仍是充当“第一食客”,不用动手只需动嘴是多美的事呀。

一日,花儿上街看见一则招聘启事,在这个城市最古老、也最兴旺的老君庙街,有一家“入口鲜”家庭餐馆要招一名懂得做各种鱼菜的人,花儿立即前去应聘。

“入口鲜”的老板是夫妇俩,他们别出心载将自家的三层小楼装修成小巧雅致的家庭餐馆,专营家常菜,以唤起人们归家和怀旧的感觉。

“入口鲜”老板问花儿:“从前在什么地方干过厨师呀?”花儿回答是在家里的“聚鱼庄”干过。老板听着这名堂规模还不小,再看看花儿宰鱼的麻利、刀法的娴熟以及做鱼菜的厨艺都不错,立即就拍板请花儿到“入口鲜”当厨师。

花儿打电话告诉丫妹,她已不在超市宰鱼了,她当上了厨师,如今工资是超市的两倍多呢。电话那头传来丫妹吃惊的声音:“怪不得你早早往门楣上贴‘聚鱼庄’,原来早有计划啊!”花儿意味深长对丫妹说:“好运不能靠等待,只能靠自己勤劳和努力去争取。”

其实,花儿此时心里又有一个秘密了。 她想,自己还很年轻,先在“入口鲜”锻炼几年,待积累了经验,自己也来当老板,也开一间家庭餐馆。她相信她的运气会越来越好,以后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富足。

来“入口鲜”吃饭的人,常常会向老板夫妇伸出大姆指,称赞花儿厨师的鱼菜做得地道和好味,老板夫妇很满意。为证明他们选人的眼光不错,他们经常都会加上这么一句:“当然啦,她是老家‘聚鱼庄’出来的师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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