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蒲柳打回来的猎物都会有所丢失。 蒲柳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已有60多岁的老妈和自己喂大的那条小狼。 妈是后妈。“十个后妈九个毒”这话是对是错、是谁说的,蒲柳不知道,但蒲柳从6岁时已把这句话深深印入了脑海。10岁那年,蒲柳的爹死了,后妈没有再嫁,拖着和蒲柳同父异母的弟弟艰苦度日,自然蒲柳受了很多苦。 蜷卧在门口那条小狼是蒲柳和几个猎手半年前在一次打猎中捡回来的。当时这条狼只有猫那么大小。缺了一个耳朵的母狼在众人的追逐下往后山上逃跑,只有蒲柳从母狼那不时回头一望的悲戚眼睛里发现了一丝端倪,蒲柳调了个头,结果在乱石洞里发现了狼崽。 蒲柳将狼崽抱回来,后妈劝:狼心狗肺,喂也白喂。后妈原是跟弟弟一家的,但蒲柳想发家,就买回一群羊,把已赋闲的后妈来了个重新上岗。 蒲柳眼一瞪,后妈的身子便哆嗦了几下,赶紧咽住了后面的话。蒲柳向狼崽抛出半截馒头和一块骨头,冷冷的瞅着狼崽。狼崽刚朝骨头那儿一伸头,蒲柳手中的鞭子便狠狠地抽了过去。一次又一次,狼崽眼巴巴的瞅着骨头,却把嘴巴伸向了馒头。 稍大,蒲柳便带着狼崽去打猎。每打下一个猎物,蒲柳总吆喝一声他的小狼去叼回来。小狼跑向猎物的时候,蒲柳的枪弹已上膛,三点成一线的紧紧瞄准小狼的脑袋。小狼把猎物完整无损的噙了回来,蒲柳垂下了枪。 然而,这几天........ 蒲柳开始跟踪自己的后妈。后妈每天放完羊,伺候好蒲柳一家大小安息后,若时间稍早,就会往弟弟家跑。见到弟弟,后妈便会呜呜地哭,声音极闷。弟弟也哭,哭完,后妈擦擦眼泪,拢拢那头快要落完的白发,又蹒跚着顺原路返回。盯了几次,后妈都是这样空手去,空手来。 蒲柳注意起小狼了。蒲柳知狼生性狡诈,但蒲柳更精。这天打得一堆猎物,一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小狼见蒲柳醉倒,噙起一只肥肥的野兔,悄悄地向外溜去。蒲柳翻身操起火枪,尾随而追。 屋外,月色朦胧,树影摇曳。蒲柳跟着跟着就来到了以前捡狼崽的乱石洞边。这时,蒲柳听到了一声低沉的狼嗥。还有一条狼! 蒲柳定住身,托枪瞄准了正要进洞的小狼。他要在另一条狼没出来之前,先杀死小狼。 忽地,洞内“蹦”出一条缺了耳朵的母狼,正是小狼的妈妈。它其中的两条腿已严重受伤。那奋力的一“蹦”正好挡住了蒲柳射向小狼的子弹。 母狼倒下了,蒲柳怔住了。 还没等蒲柳清醒过头来,小狼反扑而上,一口咬住了蒲柳的脖子。恐慌显本性,蒲柳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妈呀—— 可能是由于二十多年没喊过的缘故,这一声听起来有点象狼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