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13日,初步建成的东坡祠核心区,合着春节喜庆的脚步,隆重对外开放。当市民们来到门前的小广场上时,望着晨风中一串串鲜红夺目的红灯笼,顿时感到浓厚的节日气氛。的确,惠州人民如同过年一样庆祝东坡祠建成开放。闻讯从四处赶来的市民喜气洋洋,其中不少是携老扶幼的全家人。这天,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百名书法家的100多幅作品同期在祠内展出。
东坡祠原为北宋大文豪苏东坡故居遗址,迄今已有900多年的历史。苏东坡故居位于惠州市惠城区桥东白鹤峰,是苏东坡生平唯一在被贬之地自己出资购地、设计并营建的一处私人住宅,还是迄今唯一能够确定详细地址的住所,这是一件弥足珍贵并值得庆幸的事。苏东坡及其家人离开惠州后,惠州人民为了怀念这位为惠州人民做出许多业绩的一代文豪,将其故居改为祠堂,以作纪念。后来,东坡祠就成了历代官宦名流、文人墨客竞相瞻仰的历史名迹和惠州的人文地标。更值得一提的是,在近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历朝历代都对白鹤峰的苏东坡故居——东坡祠加以保护,它先后经历过数十次修葺与重建。然而不幸的是,在抗战期间,该祠却彻底毁于日本侵略者罪恶的炮火之下,成为惠州人民的切肤之痛。为何要重建东坡祠?其地位及意义又何在?惠州人民为何如此钟爱苏东坡?这种爱延续了千年仍生生不息?我们不得不回到苏东坡当年贬至惠州的那段历史,从中找寻答案。
北宋元丰二年(1079年),时任湖州知州的大文豪苏轼因“乌台诗案”被捕,解往京师。不久之后,又被贬为黄州(今湖北黄冈)团练副使。到了绍圣元年(1094年),苏东坡又因新旧党争,再一次被贬惠州。绍圣元年十月二日,苏东坡、三子苏过、侍妾王朝云及两个老婢乘坐着一艘小渔船终于抵达惠州府城外东江边上的码头。让苏东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码头上已是人头攒动,众人夹道欢迎这位名震天下的大文豪、曾经的朝廷重臣。到惠州府衙报到时,又受到惠州太守詹范的盛情礼遇。一直倾慕苏东坡的才华与人品的詹太守还“破例”安排他住到东江与西枝江交汇处的合江楼。苏东坡在合江楼一连住了16天,度过了他初抵惠州后的一段美好时光。由于他是贬官,按照宋朝的律令,受贬的官员尤其冠以“安置”的贬官,是没有行动自由的,更没有资格住合江楼。因内线告密,朝廷很快知晓。16天后,苏东坡一家人不得不举家搬往官方指定的谪居之所、水东街附近的一座破落寺庙——嘉祐寺。嘉祐寺环境十分恶劣,残垣断壁,荒草丛生。望着眼前满目凋零的凄惨景象,苏东坡情不自禁地写下:“夫何异于囹圄(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无论宦海几多沉浮,苏东坡一生揣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士大夫情怀,始终情系百姓。虽屡遭排挤,但每到一地却均有不少政绩。被贬谪到惠州不久就及时查看民情,为当地百姓做了许多实事。当他听闻西湖时有水患,老百姓深受其苦时,便捐助疏浚西湖,并在惠州西湖入口处修了一条长堤——苏堤。他还用竹筒做管道,将清泉引入城内,使全城百姓得饮甘泉……历来关注民情的东坡,看到当地水稻种植方式落后,不但令农人身体痛苦不堪,而且双腿因长期浸泡在水下多生“疮烂之疾”。他又开始在百姓中推行新式农具“秧马”。神奇的“秧马”不但解决了农人的劳苦问题,而且提高了水稻的种植效率。
苏东坡也深深爱上这片土地和淳朴热情的百姓。在惠州寓居的两年七个月里,他写下诗词、杂文等共计587篇,数量仅次于其在黄州的750多篇。这在苏轼文学生涯乃至中国文学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正如清代诗人江逢辰所言:“一自东坡谪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
近年来,社会各界许多有识之士对重修东坡祠的呼声日益高涨,也引起了国内诸多专家学者的高度关注。2014年10月,经惠州市规划委员会对入围的3个设计方案进行审议,确定采用华南理工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的设计方案进行建设。2015年5月,项目正式立项,并启动施工招投标工作。当年12月正式动工重修。大门楼上的额匾“惠州苏东坡祠”,是近百岁高龄的饶宗颐先生听闻惠州要复原东坡祠,于2015年初在香港欣然题写并赠送的。
苏东坡故居跨越千年时光重现原址,我们终于可以在此瞻仰东坡雕像,凭吊一代文豪,领略其博大的胸襟和豪爽的气魄;还能重温苏过磨墨、东坡跋画的场景,感受东坡浪漫豪放的高士情怀;还可以在东坡祠庭院处,体味东坡“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雅士情怀……
惠城区文化系统一位领导说过的一段话至今在我耳边响起:在惠州这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发展过程中,最令决策者欣慰的是,没有把我们本地的历史文脉拆断,没让本土文化断代。惠州这座名城养育了我们,这也是我们对她的尊重和回报。让这些历史文物古迹的一段木头、一块石头、一个瓷器至今依然能折射出时代的光彩、文化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