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几天了,一想起平海采风,就恍惚闻到一股甜甜的花香。对,就是花蜜的味道。花,是大星山的,苗姐姐亲手采摘的。
别人目不斜视,上山看海,下山上车。她不。东张西望,猫身舒臂。不一会儿,怀里已是姹紫嫣红。明黄的野菊花,淡紫的太阳花,白色的鬼针花……见到我,一把塞给过来,花,这些花是送给你的。就这样,我变成了一只小蜜蜂——你若花开,蝴蝶自来。可我总闻到花蜜的味道,阿喆说,说明你是蜜蜂变的。
心若优雅,岁月不老。
从此,一路上,我手捧野花,做妩媚状。古炮台,海龟湾,坐渔船,双月湾,平海古城……每一个脚印。都流淌着花香。同时流淌的,还有我的欢声笑语。文姐姐实在看不过眼,唤我“女神”。不容我傲骄,她又轻启朱唇,缓缓吐出一句“没有经”——我故做深情地回道:张潮说,美人与花,花生香,美人解语也。
结果引来“哇”声一片。后来,大星山上也“哇”声四起。好吧,我承认,此“哇”声不是彼“哇”声,此“哇”声不会翻江倒海。
大星山是书名,正如一个人的学名,中规中矩,私下里,大家叫他“狗剩”一样。炮台城,当地人称“猪兜城”。有衍军朗诵钟副主席的诗歌为证:
大星山炮台
形似猪兜石作城,
连环炮位各成营。
海天一碧硝烟散,
喜见鸥翔沾浪轻。
据说,当年的猪兜城,驻军60人,2500斤、1000斤的大炮各2门,600斤的1门,500斤的3门。钟副主席说,60年代曾在炮台内搬出2门炮。一台在惠东县博物馆,一台在平海镇文化站。其余的,不是石沉大海,就是被捡去大炼钢铁了。
驻足炮台石上,极目远眺,三面环海,风景如画。如果能像鸟一样飞到半空,你会看到,万绿丛中,真的躺着一个巨大的猪兜。白生生的麻石,圆鼓鼓的城墙。最绝的是,前后都有突出的炮台。当然,如果你是鸟,就不用花钱乘船出海了。海风呼啸,波涛起伏,我们瑟缩在船舱里发抖,而你正好御风而行,扶摇直上九万里。别说红海湾、大亚湾,连南海湾你都明察秋毫。你的翅膀,就是一道壁垒森严的海防线,把平海城呵护在怀,不许硝烟摧毁了大星山、墩山和吉头的美丽容颜。
一如当年的港口英雄民兵连,击退敌人,保卫家园,把自己站成一道“南海长城”。
不过话说回来,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经过300多年的春风夏雨,如今的大星山,荒草没径,绿苔爬墙。仿佛一位迟暮老人,睡眼朦胧。我们一行50多个人的欢呼雀跃,也唤不醒经年的幽幽美梦。
或许,苗姐姐采的不是野花,是平海的历史?不然,那香香甜甜的味道,咋总在脑海里回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