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泰(大)水,发泰风,阿姨烧水录(拿开水烫)鸡公。鸡公跳上红花树,激(气)到阿姨面都红。”半个世纪前,在榕城的街头巷尾,到处可以听到这样的一首儿歌。虽然到现在,仍搞不清楚下大雨,刮大风与阿姨杀鸡有什么关系,然而,懵懵懂懂,不求甚解地拍着巴掌跟着唱,对我们这帮学龄前儿童而言,还是乐此不疲的。 夏日的傍晚,无论是捉迷藏还是摸盲寻(蒙着眼睛在圈子里抓人),当兵和当贼的乐趣是绝然不同的。谁来当这个找贼或抓贼的倒霉兵呢?遴选办法是:一个小朋友摊开自己的一只手巴掌,别的小朋友则围着他,将各自的食指“杵”在这个小朋友的掌心里,大家齐唱:“点指并绷(象声词),射尿竹筒,竹筒爆壳,拿绳拿索,索到内胥(谁人)返甘阁(监狱)”。让大家都紧张得出汗的是,唱歌时,大家的食指都不能离开,而歌一唱完,又必须迅即将手缩回,动作慢者就会被那一位伸出手掌的小朋友抓着手指。被抓住手指的小朋友就要闭着眼睛,脸向墙壁,连声问道:“黛唔黛(得不得,藏好了吗)?黛唔黛?”其他小朋友就纷纷找地方(规定范围内)藏匿起来,藏好后大吼一声;“黛喽”,让这一位“黛唔黛”寻找。谁被先找到,谁就要做下一个“黛唔黛”。 除了“点指并绷”外,我们游戏中的儿歌还有:“ 点指兵兵,点着谁人做大兵,点指贼贼,点着谁人做大贼”。“呈沉(石头剪刀布)剪,呈沉包,呈沉糯米叉烧包。老鼠吾食糯米包,要食就食豆沙包。”“估手指(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指,稍稍露出5个指头,让人猜其中哪只是中指),要估中,估吾中,冇鬼用,裤档底,穿只窿。”有趣的是,除了用博罗方言长的儿歌之外,我们还经常唱一首必须用普通话唱的儿歌:“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骑花马,带大刀,走过城门操一操!” 而那些比我们年长些的读书郎,他们的儿歌就多了点火药味。譬如: “人之初,初之人。先生(老师)着(穿)错老婆裙,老婆着错先生裤,先生着裙吓死人!” “人之初,狗虱多,狗虱唔咬我,专咬先生两公婆。” 说客家话的同学戏谑老师则是另一种味道: “先生教崖(我)读书,崖教先生打山猪。山猪飙过河,先生啭(回)去打老婆!”或是:“先生教崖读书,崖教先生打山猪。先生教崖读大学,崖教先生楷(挑)尿勺”。 阿嫲或外婆搂着细蚊子(小小孩)唱的催眠曲则多是一些“励志”型的,如: “拍大骳(腿),唱歌歌,人人话我冇老婆。有钱娶只娇娇女,无钱娶个豆皮(麻子脸)婆,豆皮婆,食饭食得多,屙(拉)屎屙两箩,屙尿冲大海,屙屁打铜锣。” “打掌掌,卖糖糖,卖几多?卖三箩。三箩换米煮,四箩换老婆。老婆矮墩墩,煮饭香喷喷;老婆高董董,煮饭臭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