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景色秀丽的罗浮山下,某一村庄,有个农家女,名叫明珠姑娘,自小聪明,长得绰约多姿,村里人非常喜欢她。有一年冬天,父母不幸逝世。不久,明珠姑娘被人强迫与一个有钱人家的傻仔结了婚。婚后,家婆心怀鬼胎,叫她与傻仔另立家门。虽然明珠勤劳贤慧,但生活仍然过得十分苦楚。
有一年,家里的生活实在难于维持,她只好叫傻仔把家里惟一的一条水牛牵到墟里去卖。在他走前,明珠反复叮嘱他:要有十两银才能卖,如果一时没现钱,可报上姓名、地址。正好遇上一个心肠较坏的买主,名叫田冬。这田冬长得又矮又黑,诡计多端,妄想娶明珠为妾,多次派人说亲都没有如愿。
当傻仔牵着牛到市场的时候,田冬就迎上前去问牛怎么卖,要多少钱?傻仔说:“要十两银子。”田冬满口答应。他在身上的口袋里摸了几摸,说忘了带钱。傻仔就按明珠的叮嘱,叫他留下姓名、地址。田冬说:“我的姓叫:‘两日两相挨,高山四面排,围住一个十,四口任君猜’;名叫:‘九阳脚下生二瓜’;地址是:‘中间一条驳,驳行尽有间哑老屋,哑老屋对面有间闹人堂,闹人堂对面有片无节竹,无节竹对面就是我的屋’。” 傻仔拿着字条,高兴地回到了家中,一进家门,明珠就问傻仔:“牛卖了多少钱?”傻仔说:“十两银子。”“钱呢?”“在这里。”啊,这哪是钱?是一张纸,写了几行字。明珠认真地思索起来。“啊”,原来那买牛的叫田冬,住在“二头塘”,那里有间土地庙,又有间学堂,有一片葱地。明珠就叫傻仔去取钱。
田冬看到傻仔来取钱,暗想:这明珠确实厉害。他又生一计,留傻仔在屋里,好酒好菜相待。吃完饭傻仔回家时,他用一张很漂亮的宣纸,包了一块早已发臭的猪肉,让傻仔带回家中。明珠打开宣纸一看,心里就明白了田冬用纸包臭猪肉的含义。这激起了明珠的许多联想:“是呀,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嫁了个傻仔……”想着,想着,心里感到不是滋味,就把十两银子都交给傻仔,叫他独立生活。
不久,她准备与一个财主结婚。傻仔拿着十两银子,苦恼地来到了田冬的家中,把老婆几时改嫁的事如实地向田冬说了。这田冬得知此事,当傻仔的老婆坐着花轿从桥上路过的时候,田冬赤着身子满身湿漓漓的,坐在桥中间大叫大喊。傻仔老婆从轿里听见阵阵叫声,叫轿夫向前问话。轿夫回来向傻仔的老婆说:“桥头坐着哭喊的是一个赤身老头,掉了一个耳屎搭①在桥下,整整下河捞了一天,都无法捞到。”明珠听后,深感同情,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二两碎银叫轿夫送给老头,打发其回家。轿夫回来向明珠说:“那老头怎样也不肯收下你的银子,他说千万两黄金也难买到跟随多年的耳屎搭。”明珠听后,思忖片刻,即下轿回家,口里不断地念着:“是呀,傻仔总比耳屎搭贵重得多。”从此,明珠还是与傻仔一起度日。
注:
①耳屎搭:一种掏耳朵用的小工具。
采集地点:罗浮山
采集时间:1994年
整 理 人:刘有勤根据社会流传整理
流传地区:长宁、福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