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南山①,有一座“龙岩寺”。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没有寺庙,只有高山、树木和深涧溪流。
话说清道光年间,惠州府城内有一寡妇,姓唐,名秀。她身边有一个不满七岁的女儿,伴着年过古稀的家婆。
一日,家婆疾病缠身,卧床不起。由于家境贫寒,无分文给她求医治病。唐秀日日侍候在床前,只有眼泪和悲伤。一天夜里,唐氏在梦中,见一位白衣仙人站在她的床边说:“可怜的田妇,你为孝顺之人,我有一法可救你的翁姑②。离此东南方百里之地,有一座南山,山中有一龙岩,岩下一神坛。你前往那里取得灵仙草,翁姑便可转危为安。”白衣仙人说完便飘然而去。
唐氏醒来,使照梦中仙人的指点,直往东南方,逢山过山,逢水过水,历尽艰辛。一日,她来到一座大山前,见身边万丈深渊,前面岩石阻路,进不能,退不得。看看天色已晚,前不靠村,后不着店,急得毛骨悚然。想想自己的身世和家婆的病苦,不禁嚎然大哭。
霎那间,狂风大作,“火蛇”③划划,雷公砰砰。突然,轰隆一声,山崩石甩④,前面辟出了一条路道。唐氏吓得目瞪口呆,惊魂未定,只见梦中的“白衣仙人”站在高山顶上,对她说道:“可怜的田妇,你还不快赶路,等待何时?”说完又飘然而去。
此时,四周漆黑,天上无半丝星月,只有那条新辟的道路还隐隐有光。唐氏便壮着胆顺这条路往前走去。待她来到一座大石岩底下,己天明放亮。唐氏果见岩石下立一神坛,香火袅袅。神坛上端,有一股清泉顺石而下。她想,此处可能就是白衣仙人指点的地方了。回过头,见白衣仙人又站在她的身旁。唐氏倒头便拜,急急央求道:“只不知灵仙草在何处,请仙人教赐。”只见白衣仙人腾云驾雾,登上高高的“莲花顶”上采了一株灵仙草回来,用竹筒盛了一些泉水给她,叫唐氏快快回转,医治翁姑要紧。唐氏拜谢仙人,急急赶回家中。
却说唐氏得了灵丹妙药,给家婆服后,果真药到病除。唐氏便将此事告于乡里四邻。一人传十,十人传百,南山龙岩下自此香火不绝,名扬四方。
二
自惠州府的唐氏到南山得了灵丹治好家婆的疾病后,来南山的人源源不绝。那白衣道士便从罗浮山背来一尊佛像,供奉在龙岩下,并动工兴造寺庙。
一日,白衣道士化缘归来,突然感到身边阵阵妖气。抬头一望,只见莲花石上有一狗头龙身的怪物,两眼道道蓝光。白衣道士知是妖怪踞龙占穴,想夺龙岩圣地。他忌肯容忍?便手执戒刀,腾空而起,与那妖怪厮杀起来。
怪物敌不过白衣道士,便顺山而下,溜入山下的深沟之中。白衣道士穷追不放,掷出一粒弹丸,击中了妖怪的左眼,一颗血淋淋的眼球“
妖怪被击落了眼珠,疼痛难忍,便在地上打滚,把个坑底辗成了一个深潭。那怪物眼见白衣道士又要追来,爬起身急忙逃命,冷不防又被白衣道士的一枚弹丸击中了头颅,痛得它又在打滚,又辗出了一个深潭。
此时,白衣道士己手持戒刀站在妖怪的面前,一刀往它的身上劈去。突然间,潭面云雾绕绕,一道红色的水柱冲天而起,下起了倾盆大雨,那怪物不知去向。
三
不知过了多少年后,人们把被狗头龙身的怪物辗成的深潭,分别起名为“天龙潭”与“地龙潭”,把那团眼球变成的巨石,称为“飞来石”。
地龙潭方圆数丈,悬崖峭壁,怪石嶙嶙;潭水墨绿,深浅无人知晓,常闻鸣琴击鼓的声音。潭的上方有两口圆圆的“石井”,一大一小,一个泉水涌涌,一个四季不涨不枯,静得象一面镜子。这两口井,后人称它“龙眼”。
相传时逢大旱之年,当地人兴祭龙潭,祈求上天降雨消灾。祭祀者带齐香烛和一头小狗,一只白鸽,一块生铸犁头等供品。祭祀时,祈祷天地,将小狗系在犁头上扔入潭中,将白鸽抛向空中。据说,小狗会窜入龙宫通报海龙王,白鸽直上天廷禀奏玉皇大帝。
祭祀毕,地龙潭会泛泛有光,潭面雾气蒸蒸而起,霎时化成哗哗的大雨从天而降,来祭祀者,无不湿衣而回。
注:
①南山——位于广东省惠东县东南部,多祝镇所辖。
②翁姑——即家婆,丈夫的母亲
③火蛇——方言,即闪电。
④山崩石甩——山崩地裂的意思。